風來儀一方的打鬥也甚是激烈,對手的地位僅次於領主,猜測即是副領主,不容小覷。風來儀師承古墓派,劍術精湛毋庸置疑,女子力量不如男,是造物者製造的缺憾,但同時也給予了她們輕巧靈活,所以講究以變取勝。風來儀運用得淋漓盡致,一轉手臂,劍好似在她指間旋轉起來,攪動了散漫在天空中的風沙,劍招一招不同於一招,變幻莫測,沒有一點難度地揮灑,令對手目不暇接。
“看來你們一家三口都那麼倔強是吧?再不交出淩霜劍,我叫你女兒傲骨全無!”另一名黑衣人狠狠恐嚇道,隨即使出殺手鐧,一把掐住東方亦的脖頸。東方亦就像一個脆弱的木偶,隻要黑衣人稍一用力,那根牽引線就會斷掉,接連她的脖頸也會被輕輕折斷。黑衣人果斷決絕中不留絲毫憐憫和同情,一時間令東方亦喘不過氣來,臉色憋紅地咳嗽。
“咳……咳……”
風來儀在近處仿佛聽到了女兒的求救聲一樣,一不小心慌了神,讓對手有機可乘,咄咄逼人的一掌迎麵襲來,風來儀忽地一振,跌倒在地,嘴角溢出鮮血蜿蜒,黑衣人定定地站在風來儀一旁,冷漠和諷刺交織地看著她。
在所有人都忽略的地方,一雙雙瞳剪水的眼眸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這一切,不敢有半點遺漏,人們隻猜測她在暗暗發誓,所有的所有,不能忘!
東方明感受到了妻子的風吹草動,竭盡全力地擺脫領主的糾纏,運用五成功力,凝聚奚風掌,一股掌風孕育而生,直挺挺打向領主,逼得他連退三步,憤怒和不甘油然生出。然後,東方明縱身一越到妻子身邊。
“我,我答應你,但……必須放了我女兒。”風來儀折服了一樣地說,連東方明都覺得難以置信,差點相信。但是兩人的默契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就是風來儀眼角的一個弧度,東方明也猜的八九不離十。人人都以為她在至親骨肉的性命威逼之下屈就了,往往事與願違,這隻是她配合時局的障眼法。倏地,風來儀掩人耳目,集功力於一劍,利劍頓然擁有了生氣,銳不可擋的鋒芒穿透挾持者的心髒,挾持者無力回天。
“亦兒,快走!”風來儀奮不顧身助女兒脫險,把生死置之度外,起初受了重傷,後來又孤注一擲使用內力催動劍氣,身體已經處於崩潰邊緣。東方亦驚魂未定,馬上反應過來不辜負母親的苦心孤詣。趁一名黑衣人下屬疏忽大意,從地上拾起一把血跡斑斑的短劍,朝他胸口左側不假思索地長驅直入。這一劍,使出渾身解數,毫無顧忌,無論動作或是神情,都充滿當機立斷。這些人麵對她的親人況且無動於衷,自己又有什麼理由遲疑?
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骨子裏的剛強無法預料,生長在武林世家的她,斷然不會隻像閨閣小姐楚楚可憐,那樣的可憐在險惡的江湖無濟於事,在背後偷襲一個下屬,還是有足夠把握的。這是她第一次殺人,也是至此,她學會了殺人!
得手之後,不作停留,東方亦迅速奔向父親。打傷風來儀的黑衣人氣急敗壞,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招,如此狡猾,萬萬留不得。唰的一聲,長劍出鞘,直指風來儀,副領主連人帶劍從東方明的視線盲區而過,疾風驟雨般猝不及防的速度劃破風來儀光滑的脖頸,巧妙避開東方明的護衛範圍,咽喉上留下一道慘不忍睹的血痕,黑衣人功成身退。
“噗!”一口鮮血噴湧直出,仿佛是僅剩的最後一口血了。風來儀軟癱在地上,想慢慢爬起,雙手支地,但身子隻起得一半,又側身摔倒。
“娘!”
“阿儀!”
三人同時發出呼喚。暗處的東方珂哭得宛如淚人,鬥大的淚珠接二連三落下,像一顆顆晶瑩白質的珍珠,沉重而剔透。
東方亦驚悸得慣性地止住腳步,停在了遠處,呆呆地看著氣若遊絲的母親,心的傷口灼出一陣陣說不出的疼。
東方明連忙扶起妻子,盤地而坐,妄想用內力替她續命。“你真傻,沒用的,不要白費力氣了。”風來儀對著夫君深情款款又千辛萬難說,可是東方明還不死心,腦子一片空白,忽視了長女的安危。
領主借機對東方亦下毒手,他獨手運功,無形的真氣像在掌握之中,掌間升出一團紫氣,轉手之間拂袖而去,朝東方亦侵蝕。這微乎其微的卑鄙手段恰巧被東方珂目見,她一味地刺激自己,她不能再懦弱了,娘在眼前受傷命不久矣,自己還在雉伏鼠竄苟且偷生,眼看姐姐當風秉燭,她怎麼能袖手旁觀,讓親人離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