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洋,海底深處一座秘密基地。
一間布滿精密儀器的房間中,一個雙目緊閉的華裔青年全身**,平躺在一個透明合金容器中,他的身上插滿了各種接口和導管,前額正上方,一隻機械臂托舉著一顆黑白相間的圓石緩緩貼上他的額頭,圓石中隱現無數繁複玄奧的符文,閃滅不定,流轉不休。
兩個神情專注的白人男子坐在一排燈光閃爍的儀器前,呼吸粗重,死死盯著麵前的顯示屏。驀地,屏幕上跳出“連接成功”的字樣,繼而閃出一個緩緩推進的進度條,顯示出一幅下載數據的界麵。
“哇哈!成功了,老夥計,你的推論終於得到了驗證,一定要用黃種人為活體樣本,才能打開這個神秘的寶庫,多麼偉大的成就,不不不,不能用偉大來形容,我們就是神,是的,我們掌握著打開人類大腦的鑰匙。”
“哦,親愛的,不要高興得太早,我們隻是下載了他的記憶,並不能保證我們的編譯器一定能成功解碼,隻有完成了解碼,我們才是真正的神。”
兩人放聲大笑,同時手指飛快敲擊著鍵盤,隻是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就在身邊不遠處的透明容器內,那顆符文流轉的圓石,正無聲無息化作一道熾白的光芒,頃刻吞沒了一切,將方圓幾十公裏的海底空間化作了真空。
當日,全球各大媒體都發布了一條新聞,太平洋海底發生了八級地震,震中位於夏威夷群島附近,初步判斷為海底火山爆發所致……
時當正午,秋陽高懸。
一個破敗的小庭院,一排三間瓦房,院牆上爬滿了蛛網般的裂縫。一個臉色蒼白的年輕人裹著棉被,蜷坐在屋簷下曬太陽。
前世,他是個混社會的,開了一家酒吧,日子過得挺滋潤,某次一個人去夏威夷看比基尼,竟然莫名其妙被綁架了,當時眼前一黑就沒了知覺,醒來後已是置身於另一片天地,占據了另一個身體,一個名叫王言陵的落魄書生。
吱呀一聲,小院的門被推開了,走進一個麵容清臒的青袍老者,手裏提著一隻食盒,看了一眼包得象粽子一樣的王言陵,輕歎道:“你身子弱,還是不宜在外吹風,先進去用飯吧。”
老者名叫沈南風,是本地有名的大夫,也是王言陵的父親生前的知交好友。說起來王家也是本地有名的官宦之家,王言陵這一世的父親本在外省為官,據說還是一位三品高官,隻可惜幾年前在任上暴斃,而原版的王言陵就是個地道的書呆子,隻知道埋頭讀書,根本不懂當家理財,於是家道中落,兩三年就把家產折騰得精光,目前隻剩下眼前這處房產了,而且那書呆子讀書的本事也十分稀鬆,至今連個秀才都沒考上,這也算了,前不久書呆子忽然想起來還有一樁早年定下的婚約,於是理直氣壯地帶著婚書去女方家要求履約,可是對方已經不想結這門親了,並且封了一千兩銀子給他作補償,可是書呆子一根腸子通到底,非要據理力爭,結果被人家當場撕毀婚書攆出了門,氣急攻心之下一病不起,若不是沈南風聞訊趕來及時施救,恐怕他剛轉世就又去見閻王了。
“世伯您來了,快請家裏坐。”
王言陵恭敬起身把沈南風讓進正堂,他前世是混社會的,最講究恩怨分明,對這個老者的敬意是發自內心的,這段日子沈南風一直為他免費看病煎藥,悉心診治,連一日三餐都包了,每天都按時派人過來送飯送藥,還經常親自來為他診脈。如此大恩,恭敬是理所應當的。
堂屋裏,隻有一張破舊的圓桌和兩把椅子,兩人對坐。經過這些天的調養,王言陵這個新身體已經開了食欲,埋頭一通大嚼,把沈南風帶來的飯食吃得幹幹淨淨,然後照例伸出左手讓沈南風診脈。
“連接成功,是否下載到本地?”
就在沈南風凝神診脈之時,王言陵腦中驀地生出一個莫名而來的意念,同時腦中的某個區域如過電般微微發麻,象是形成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玄妙空間。
即使碰上了這麼詭異的事,王言陵心中也沒有多少慌張,還有什麼能比穿越到一個陌生世界重生為人更詭異的,冥冥中福至心靈,很快作出了同意下載的選擇。
“1%……2%……3%……”
腦中出現了一個酷似電腦下載界麵的進度條,緩慢而堅定地推進著,不久就到了18%,王言陵忽然感到有點頭暈,這才意識到這個下載過程對他的精神消耗十分巨大,下意識地中斷了連接,但仍感到十分疲憊,隻覺眼皮越來越沉,恍惚中似乎聽到了一聲歎息,就此人事不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