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點九小時
漢口至烏魯木齊的T192次列車可以冠之以晚點之王。在漢口站的貴賓候車室,服務小姐告訴我們,這趟車發車晚點了四個小時。她們的候車廳隻開放到晚上十點,所以如果那個時候火車還沒進站,就隻有去普通候車廳了。四個小時!幸虧我隻提前了一個小時來。四個小時現在可以坐多遠?高鐵可以到廣州或者北京了。但是這隻是噩夢的開始,火車雖然在十點多終於可以發車,但是沿路晚點。原本從漢口到嘉峪關二十七個小時的車程,實際耗了三十六個小時。本來隻用在車上睡一個晚上的,結果睡了兩晚。去問列車員究竟何時可以到,得到的答複是淩晨四點,她還要我們放心睡覺,到時候她會來叫醒。想想在這個列車上當乘務員也是辛苦,沒日沒夜地工作著。對於晚點,他們大多習以為常了。
第三天的淩晨四點列車終於到了嘉峪關車站,隨著一聲像是泄了氣的刹車聲,火車疲倦地停靠在嘉峪關站。在這裏下車的人不多,大多是國慶節返鄉者或者背包客。還遇到一群帶著折疊自行車的老年人,看樣子是準備騎車環遊大西北的。出門打了一個出租車,十塊錢到了預訂的住處。大半夜的別人家都關門了,一個躺在門口的大叔看到我們準備拉開反鎖的門,隔著玻璃門叫道:“沒房間了,滿了滿了!”我說有預訂呢,大叔這才一邊打著嗬欠,一邊拉開鐵柵門。嘉峪關的夜晚很冷,大概就隻有幾度左右,一進屋子感覺暖和很多。“真是不好意思,大半夜的來住。”說著把兩晚的房費和證件拿出來。“沒關係,你們是預訂的兩晚吧,這會都過了淩晨了,隻需要給一晚房費就夠了。”看這店家多實在,雖然我們定的兩晚,隻收了我們一夜的房費,我們心裏還是滿懷感激和佩服的。雖然房間設施不怎麼樣,水也是一冷一熱,不過看在熱情的服務和公道的價格上也就將就了。
翌日一早,走到外麵馬上找了一家拉麵館解決了早餐。雖然有些困,但是湛藍的天空和大西北獨特的氣息讓疲倦一掃而空。坐了一個巴士去嘉峪關,期待許久的長城兩端終於全部遊曆過了,可以畫上圓滿的句號。十幾年前,曾經和家人一起遊玩過北戴河的山海關,那個時候就一直憧憬著遙相呼應的坐落在這大漠的嘉峪關。心中總幻想著那種大漠孤雁飛過夕陽下反射著金色光芒城樓的景致。因為是節假日,所以參觀的人還是比較多。外部內部到處都在維修,所以美感有所欠缺。不過當站在城樓上望遠處的祁連山脈時,那種壯闊的感覺油然而生。在夕陽的餘暉裏,風沙飛舞,如同潛龍匍匐於戈壁之上,奔騰向祁連山澗之中。直到晚霞幻化成鐵蹄兵馬,橫掃過地平線,幻化成風沙隨著駝鈴聲遠去。那種荒涼的美讓人窒息,讓人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