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的落日終於是沉了下去,漫天的紅霞也隨之漸漸退去,雷行一長籲短歎一番之後便回了住處休息了。
夜深人靜,雷行一毫無睡意,坐在窗畔看著天上的月亮發呆,這個世界也有月亮,也有陰晴圓缺,否則真是一大遺憾,滿天星鬥中,雷行一突然想到風靈,想到自己有意無意給這個小姑娘造成的傷害,雷行一心生愧疚。
忽有所感,雷行一右手在左手戒指上一抹,一把刻刀和一塊玉胚出現在手中,回想著風靈的模樣,雷行一仔仔細細雕刻起來,玉屑紛飛,雷行一完全沉醉到了雕刻中,忘記人世間的苦樂哀愁,忘記大千世界的紛紛擾擾。
玉屑不停從手中灑落,沾滿了窗台,沾滿雷行一的衣袖,許久之後,一個栩栩如生的女子頭像呈現出來,雷行一看著手裏的玉像,仿佛看著笑語嫣然的風靈,但為何眼中有淡淡的悲傷?
雷行一搖了搖頭,收起手裏的靈玉,將窗戶上衣服上地上的玉屑打掃了一番,可不能讓這些玉屑泄露了自己的身份。
雷行一又在窗前思付良久,最後終於長身而起,變換了樣貌之後便出了嘉業城分舵,穿街過巷,雷行一來到風雲傭兵團門前,不過雷行一沒有從正門進去,而是選了僻靜的地方翻牆而入。
就像是做賊一般,雷行一偷偷摸摸的進了風雲傭兵團駐地,前世作為特種兵和中南海保鏢,這些基本的隱匿本事還是有的,跟何況現在還是八階陣法師,隨手揮舞幾下便可布設出一些障眼法,就這樣雷行一順利地來到風靈的房前。
風靈的窗戶一片漆黑,看不到裏麵的情形,雷行一隨手布設了幾個陣法遮蓋了這間院子的所有波動,便輕輕靠在窗前聽了聽,聽到屋子裏床來風靈均勻的呼吸聲之後,雷行一小心翼翼推開窗戶,進了房間。
此刻要是有人看見雷行一的舉動,一定會認為他是個淫賊,不過雷行一進屋之後隻是將剛剛雕刻好的靈玉和一張紙放在桌上,便原路返回,撤了陣法離開了風雲傭兵團。
第二天,晨曦剛剛破曉,天色還有些昏暗,坊間還有淡淡的霧氣飄蕩,仿佛給整個嘉業城蒙了一層輕紗。
昏暗中,雷行一變成另一個陌生模樣,大搖大擺出了嘉業城分舵,之後便匆匆離開了嘉業城,也沒有和任何人道別,一個人上路了!
太陽剛剛露頭,風靈便醒了過來,這一夜睡得有些昏沉,風靈搖了搖腦袋,揉了揉眼睛,坐到桌前準備給自己倒杯水,忽然發現桌上有一樣事物,睡眼惺忪之下,便伸手拿了起來,仔細一看,晨起的睡意頃刻間消失無蹤。
看著手裏栩栩如生仿佛第二個自己的刻像,風靈淚如雨下,眼淚落到手中的靈玉上,仿佛手裏的刻像也在哭泣,給本來就略顯悲傷的刻像更增添了一股淒然,但嘴角卻依然有淡淡的笑意傳出,悲傷中帶著笑意,笑容中含著悲涼,如此悲喜結合的雕刻確實達到了藝術的巔峰。
這枚行一玉要是拿到時間拍賣絕對會賣出一個天價,更何況這還是一枚四階上品靈玉,本身就價值連城。
風靈找了根細繩,把靈玉穿了起來,掛在脖子上,貼身放好,這才想起桌上還有一張紙,風靈拿起那張紙,隻見紙上寫著: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時,日日與君好。
看完紙上的詩句,風靈捂嘴而泣,淚水滴滴而下,滴在手裏的紙上,許久之後,風靈突然反應了過來,衝出房門向著天靈派嘉業城分舵跑去。
可是來到雷行一的住處,早已是人去樓空,就連楚陽天都不知道雷行一什麼時候離開的。
風靈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風雲傭兵團,嘴裏猶自自言自語道:“走了都不和姐姐道個別的嗎?小弟弟!”說到姐姐和小弟弟時,風靈語氣顫抖,仿佛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風靈又看了看手裏的紙,道:“你真是才十幾歲的小屁孩嗎?一個十幾歲的小屁孩就是六階武者,八階陣法師?就是天下聞名的雕刻大師,就能寫出這些詩句?”
雷行一身上的太多傳奇讓風靈根本不敢相信雷行一隻是一個小毛孩,一個孩童怎麼可能有如此超過年齡的行為?風靈百思不得其解。
此刻雷行一已經出現在了嘉業城幾十裏外的山路上,一路向北,山勢越來越平坦,氣候也越來越幹,漸漸地滿眼盡是金色黃沙,已然進入了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