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銀看著筱芸憂鬱的側臉,無可奈何地輕輕歎息:“真的不聽他的解釋?這麼多年了,他的一切你應該都看在眼底。”
如果真的不在乎,便不會執著,如果真的失望透頂,就會敬而遠之,早早離開。可,他們倆現在的似是而非卻是讓身外局內人的他都看不透徹。
筱芸慢慢垂下眼簾,捧起腳邊的一堆細沙,望著他,笑得像當初第一次見麵時一樣:“你覺得我在白白浪費時間,既折磨著他,也沒讓自己好過?”
陽光燦爛,她嘴邊的笑容卻那麼寂寞,如同這三年來的每個****夜夜。白銀一直很懷疑,到底有沒有人看清楚過她的內心。
“你看,時間就像這沙子,指縫中匆匆就溜過去了,你想要留,隻能緊緊抓牢。可到你在張開手心的時候,發現留下來的卻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些細細的黃沙,而是一顆顆石子。”所以,白銀,努力留下來的東西並不一定都是好的。我並不是在自我折磨,也不是在別扭,隻是找不到努力的方向。
如果,連自己最原始的欲望我都已經漸漸麻木,那麼還有什麼讓我有勇氣堅持著和他和好如初?
親情,友情,愛情,很久以前我就已經發現,他們都是奢侈品。
有一點一點心動,但都不是必需品。
隻是,沾染了一點就已經放不了手。
第一次隱隱的心動想要天長地久,可是卻發現一切不過是自己的奢望。
情何以堪?
筱芸將手心的碎石撥弄到地上,換了個姿勢,靠近了人流密集的地方。人生鼎沸,襯著他們兩人更是安靜沉默。
隻是,旁人臉上的笑容卻是一點都沒有減少。他們反被這兩個神秘的東方美人迷住了心魂,忍不住拉著他們就往海灘那邊衝。
白浪滔滔,碧海連天,這般的美景,配上幾個賣藝遊客的挑撥,很快,人們開始圍在一起手舞足蹈。
白銀有些不適應這些人的熱情,可轉頭看到筱芸嘴角的笑容卻還是忍不住握緊她的掌心,微微一笑。
其實,他沒有告訴她,一個故事。
這個故事看似荒唐,可,自從他見到桑落的第一眼的時候,他就明白了始末。
青衣,這個能被稱為一代奇女子的傳說,在他們這個族群裏自然不會是個陌生的話題。
他的母親當年就很是推崇。
隻是,在他們族裏的傳說中要和世人流傳出來的內容和結局差別許多。
外人謠傳當年是在平息了肖家豢養惡魔之事之後,青衣名聲漸盛才被人抓住把柄,栽贓陷害。
其實,事情卻並非如此。
自祖輩上傳下來的書上記載,當年肖家二子和青衣一起合謀,雖是斷了給惡魔獻祭的那些處女,卻並沒有一下子絆倒肖府。相反,青衣的妹妹更是為此成了犧牲品。
肖府的女主人有心想要將青衣發配邊疆,隻不過擋不住二子的勢力,隻得再做他想。
卻沒想到事情竟然就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君王發現肖府異動,遂派了人來徹查,結果遇上被折磨得死去活來的青衣,又恰好找到肖府的兩位小姐,於是決定和那惡魔一鬥。
事情變得一所當然,各方勢力的介入讓肖府女主人分身乏術,祭品缺失,再加上性格爆裂,那個惡魔很快越來越虛弱。
就在這個時候,聽說肖府裏又出了位不尋常的客人,竟可以移花接木,點石成金,長相更是風流俊挺,很是過人。
惡魔很是看重他,見麵的第一句話竟是:“你終於願意來見我了,”然後又沒頭沒尾地說了句:“隻要你願意,天下我願和你平分。”
這話很快傳到了皇帝的耳中,於是,下令將兩人都格殺勿論。
青衣收到消息,雖是盡力截殺了那惡魔,卻是有意放走了那客人。
皇帝不喜,卻不好當著眾人交口稱讚的當口殺了有功之臣,隻得壓下。但,到底仍是心中不喜。
那肖家女主人雖是從犯,可事發之後竟是瘋了,正是癲狂胡言亂語,竟然後來還自己剪了頭發,做了姑子。
皇帝念在肖家英烈,一時不忍,便放了她去。哪知道,後來這女人竟然尋了方法將青衣的房子一把火給燒了。
隻是,說來也是孽,許多救火的人裏看到發了瘋般衝進房子的青衣從燒著了書房裏小心翼翼地拿出的一塊玉石。
被吩咐著盯梢在外邊的皇家探子尋著個機會探聽到那石頭竟是難得一見的藍田極品,更詭異的是,天子的玉璽也是同樣的一塊質地。
一時間,風言風語到處亂飛。本來就十分不喜的皇帝聽到這事,更是顧不上別人的勸阻,將青衣打入天牢,判了個“五馬分屍”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