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將曾經別墅裏的記憶都統統搬了過來。
拖鞋。
她精心買的情侶拖鞋,在她放手的時候,他卻緊緊地抓住了。
意味著什麼,暗示著什麼,藍心湄統統都不想去管,她唯一知道的,便是自己不能再墮落,不能再將自己的自尊當做豆腐幹,任人砸碎,蒸煮烹飪。
那多累,多辛苦,多難受,多痛。
藍心湄拚命裝作很鎮定,精致的臉頰上,卻已經泄漏了她的緊張,淡淡的紅暈悄然爬上,襯得剔透如嬰兒般嫩滑的肌膚更加的白皙。
她在緊張。
江格希一雙墨藍色的深眸盈出淺淺的笑意,他並不想為難她,隻是靜默地注視著她有些滑稽和緊張的動作。
藍心湄總是這樣,一緊張,就會忘記接下去該做些什麼。
既然如此,不如讓他來教她。
江格希從沙發上站起,挺拔的身軀立即給了她莫名的壓迫感,藍心湄有些怔愣,電視機的屏幕還在放映著花白的漂亮畫麵,但她的腦子裏幾乎成了一片空白。
“很急麼?”江格希上前一步,似是無意之舉,卻將藍心湄直直地逼退了一步。
小腿貼著沙發的柔軟,藍心湄咬了咬唇,她已經被某人逼到了沙發前,再無退路,這樣一想,思緒忽然清晰了起來,索性抬起頭,直直地對上某人若有深意的眼神。
“還好。”她回答著,聲音很平靜,但誰又能知曉,她是如何拚命才從喉嚨裏擠出這幾個字眼。
氣氛,一瞬間降到了冰點。
沒有人再說話。
藍心湄想不通江格希為什麼要這麼做,放著好好的江家別墅不住,非要在這裏租一間這樣的公寓,還裝修的跟她在江宅的時候,差不多的樣子,她猜不透他究竟想要幹什麼?
她深吸一口氣,將放在茶幾上的視線抬高,看向麵前的男人:“希,我想先回學校了,還有篇論文要寫。”
說完,她轉過身,選擇避近就遠,正繞著茶幾走了幾步,遠離了某人,來到了玄關處,俯下身,她將鞋架上自己的鞋子拿下來,整齊放在麵前。
正坐在換鞋凳上,脫去了半邊拖鞋,卻聽見了江格希朝她靠近的聲音,以及腳步聲:“留下來一起吃飯。”
啊,什麼?
藍心湄瞪大了眼睛,卻見江格希隻是邪佞地勾起涼薄的唇,大步走進,高大的身軀微微俯下,將她的鞋子重新放回在鞋架上。
“哎!?”藍心湄急急出口,誰允許他蠻橫地操縱的?
纖細的手直刺刺伸出,擋在了江格希的大掌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憑什麼他說一句,她就要聽一句!
卻不知,這樣的動作,極其曖昧。
江格希凝神,看著覆在他手背上的白皙纖手,溫度貼合在了一起,將嘴角的弧度暈散開來。
“我要走了。”藍心湄迅速地收回了手,腳重新縮回了拖鞋裏,卻站起了身,往門邊走了一步,表明自己的立場。
她以為他會放手,畢竟他跟徐姍姍已經打算結婚了。
他會放開她,仍由她自生自滅。
從此,她和他之間的關係,就如同井水不犯河水,相安無事,互不幹涉。
可是,江格希近來卻頻繁的出現在她的視線裏,這令藍心湄有些吃驚,這個男人究竟為什麼會這樣?
他不是已經放棄她了嗎?
抬眸時,藍心湄直直地驚了一下,直到耳邊清晰地蕩漾著溫熱的呼吸聲時,她才猛地反應過來,猛地伸手一推,卻被一抹溫熱的大掌緊緊地抓牢,一個大力的轉身。
江格希將這個不聽話的女人禁錮在了雙臂和牆壁之間,他俯下身,邪魅的臉緊緊地靠近麵前的藍心湄,墨藍色的深謀將她的黑眸清晰地鎖在了極具狂肆的眸子中。
“還想逃避我多久?多久?”江格希近似狂吼的低沉嗓音,直直撞進了藍心湄的耳膜之中,她撇過臉,不去看他。
逃避。
這個詞,對她而言,不合適。
很不合適。
她已經不想再跟他有瓜葛了,而不僅僅隻是在逃避他。
藍心湄淡淡地笑了,一伸手,抵著江格希滾燙的胸膛,狠狠一推,用盡了全力,卻依舊抵不過他的力氣。
“江總,難道你忘記了,當初你是如何放棄我的?現在我已經有男朋友,我自己的生活圈子,我已經不再需要你了。”藍心湄的嗓音淒厲,更夾雜著一股狠狠的力道,清麗的臉頰泛起了薄薄的紅色,因為激動而更加地漲紅,“憑什麼你以為,你回頭來找我,我就要再接受?你又不愛我,何必再強求!?”
江格希冷著眸,墨藍色的深謀漸漸盈出了一抹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