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希?”徐姍姍走近,有些不明白這兩個一大一小打什麼暗號,但那小男孩嘴裏一口一個“姐姐”,卻令她格外關注。
她幾乎可以確定,江格希是因為某個女人,突然改變了決定。這個女人是誰?是這家醫院的護士?到底是誰在勾引她的未婚夫?
江格希揚了揚涼薄的唇,嘴角不自覺地往上揚起,模樣有些孩子氣一般,在碎金的陽光下,黑密的睫被鍍上了一層奢華的金色。
“姍姍,跟醫院說一聲,我在這裏再住一晚。”
當藍心湄再次來到醫院的時候,驚奇的發現,江格希竟然還在這裏。
他不僅沒有出院,還跟小男孩一個病房。
此時兩人正坐在沙發上,一個隨意翻看著手裏的文件,一個正安靜地也坐在一旁,翻著手裏的童話書。
一大一小。
正對著門口。
藍心湄拿著手中的麥當勞,這是她下課後,特意買來給小男孩的。
但她沒想到的是,那個本應該從這裏消失的男人,卻仍坐在這兒,而且,過得很不錯。
從江格希那張英俊的臉龐上,就可以看出他此時的心情很好。
“姐姐!”一聲清脆的嗓音響起,帶著無法壓抑的愉悅之情,藍心湄尷尬地扯起笑臉,看向正從沙發上站起,朝她飛奔而來的小小身影。
莫名的,她和小男孩之間仿佛熟識了一般,總有一種一見如故的感覺。
她很喜歡這個小弟弟。
藍心湄正尷尬地摸了摸正拉著她大衣衣角的小小身影,視線閃躲之間,不無意外地碰上了那雙墨藍色的邪佞深眸,射出冷冽剛毅的精光。
不知是否是她的錯覺,她竟從江格希那雙冷毅的幽眸裏,看見了一閃而過的一抹笑意,孩子氣一般的。
令她錯愕。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小男孩拉進了病房,被怎麼按在了沙發上,柔軟的沙發因為她的加入,而輕輕地凹陷下去,觸感極佳。
但,她卻如坐針氈。
“怎麼?你似乎很緊張。”
低沉的嗓音,帶著一抹微微的諷刺,不用去看,藍心湄已然猜到了那人是誰了。
“沒有!”藍心湄淡淡的搖頭,拚命的理順呼吸,轉過頭去問:“你怎麼在這裏?”
“江先生是來給我們捐錢的!”突然一個中年的女聲插了進來,小男孩立即開心的撲進那個女人的懷裏,叫她媽媽。
“呃……”藍心湄還沒搞清楚怎麼一回事,女人已經感激的上前,牢牢握住她的手。
“謝謝,謝謝你介紹這位先生捐錢給我們!我的兒子得了腎衰竭,需要五十萬的醫藥費做手術,我上哪找那麼多錢啊,本來以為孩子治不起就要這麼走了,幸好有你!小姐你真是個大好人啊!”女人感激涕零,拉著藍心湄的手一陣述說。
藍心湄驚訝的抬眸看著江格希,難道說他特意出現在這裏,是給小男孩送治病醫藥費的?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心了?
印象中,江格希是個商人,唯利是圖的商人,他從不做虧本的買賣,沒有利益的事情他是絕不會做的。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同情心了?
“姐姐,姐姐,叔叔還送了我好多課本跟玩具!”小男孩歪著腦袋,拉著藍心湄的手一臉的興奮。
“是嗎?那以後要好好養病,每天都過的開開心心,知道嗎?”藍心湄寵溺地貼了貼男孩有些冰涼的手,彎身,將手裏的薯條放在了他麵前的茶幾上:“快吃吧,這是姐姐買給你的薯條。”
“嗯!”
男孩天真的笑臉,帶著純純純粹幹淨,那是未經任何的人情世故的自然純真。
隻是他凹陷下去的臉頰,透著蒼白的白色,幾乎能夠清晰地看清楚,一層薄薄的皮膚之下,藏著的一根根青紅的血管,觸目驚心。
藍心湄歎了口氣,聽著男孩母親嘮嘮叨叨的敘說著他們的身世,她心裏莫名的感傷。
這母子二人也不容易,兒子小小年紀患上了腎衰竭,他跟他的母親卻被他那狠心的父親拋棄。
母子倆人,相依為命,過的是最最底層的生活。
若不是有好心人援助,也許,他們會像窗外繁花的街角處,那抹蜷縮在牆壁的壁沿的乞丐,衣衫襤褸,全身無一處是幹淨的。
他們有錢看病,能延續兒子的性命已經是萬幸了,怎能想到會遇上江格希這樣的金主,慷慨解難,開了一張壹佰萬元的支票,對他來說是舉手之勞,卻可以解他們的燃眉之急。
也許人,生來就是不平等的!
看著小男孩他們可憐的母子,藍心湄不禁想起了自己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