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回去。”江格希再次對藍心湄伸出了手,頎長的身軀站在車門前。
他幽藍的深眸依舊緊緊地鎖著麵前這個抗拒他的小小身影,低沉的嗓音不自覺放輕了音調,嘶啞,帶著莫名的蠱惑。
他期待的眼神著看著藍心湄,卻看她用力地搖了搖頭,咬著下唇,不語,黑漆漆的眼眸裏沒有對他的期待,更多的是一抹絕望。
“別再耍脾氣了,心心,我並不想打你。”江格希一字一句艱難開口,向一個女人解釋,這是頭一回。因為他發現他的心底有種莫名的害怕,害怕她會真的離開自己。
藍心湄隻是諷刺的看著麵前這個俊美無濤的男人。
曾經她以為江格希就是她的天,現在看來自己的這一想法是多麼的幼稚可笑,他根本就沒有把她當一回事。
就在他的訂婚宴上,他剛給別的女人披上婚紗,居然還大言不慚的要她跟他回去?
她為什麼要跟他回去?回去再繼續暗暗愛慕他,再繼續這毫無結果的等待嗎?
她不要。
誤解過,難受過,埋怨過,傷心過,悲傷過,刺痛過,茫然過。
她跟他早已回不到從前。
現在那個家裏已經有了一個女主人,他還會對她一如從前般寵溺嗎?
“你走吧。”藍心湄啞啞地開口,漠然的轉過身去,不想再看他一眼,更不想再次丟了在他麵前早已沒有了的自尊。
她還有自尊嗎?
她的自尊就是每一次乞求他給她一點愛,再被他無情的踐踏。
“我以為你已經長大了,足夠成熟了,可是你還像個孩子,不聽話。”江格希生氣的說,他站在冷風中,深紫色的他,矜貴如高高在上的王者,俊美的五官,剛毅的側臉,玫瑰色的唇,緊緊地抿著。
“我是不夠成熟,就是因為我在你眼裏從頭到尾都隻是個孩子,你才把我當孩子一樣欺騙!我真的很傻,心甘情願的守著你,陪著你,以為你會回頭看我一眼,可是你呢?明明要娶別的女人,卻吝嗇給我一句解釋,前一秒才還說會守護我一生一世,後一秒就能把你對我的誓言忘得一幹二淨,我在你眼裏就是這麼的揮之即來,呼之即去嗎?你就如此的看輕我嗎?難道我真的是別人眼裏的下賤,不要臉的勾引自己的監護人?”藍心湄嘴角僵硬地抽搐,咬咬牙,冷笑著質問。
“誰敢這樣說你?”江格希冷冷開口,嗓音低沉冷冽,在這曖昧的夜色中,竟勾起了一抹騎士的暗影。
隻是一切都晚了,一切都遲了。
藍心湄自嘲地笑了笑,這樣說她嘲笑她的人,還少麼?
這些年她被寄養在江格希這裏,名不正言不順,遭受了多少白眼跟冷語,他的秘書,他的朋友,他的合作夥伴,包括,他的未婚妻……徐姍姍。
全都用嘲諷的語氣羞辱過她,她隻不過是江格希撿回來的一個沒人要的孤女而已,她算什麼?
“你的未婚妻徐姍姍小姐,她打過我也警告過我,不要再糾纏你!既然你已經選擇了她,就應該很清楚,我跟她之間根本就不能共存,難道你希望我回去,再被她欺負嗎?”藍心湄抬眸,黑漆漆的眼眸中,閃爍著一抹堅定的亮光。
她可以理解,江格希會娶徐姍姍,一定有他的理由,不管他有什麼苦衷都好,她隻知道若是跟他回去,她在那個家裏隻有受欺負的份,她不想在被他踐踏完尊嚴後,再被徐姍姍羞辱。
“我跟你保證,她不會再對你怎麼樣。”江格希聲音低沉:“現在,下車,跟我回家!”
“我不會跟你回去,因為……我要去安聖基的家!”藍心湄輕輕的一句細語,卻很堅定,在這安謐的夜裏,傳進兩個男人的耳膜之中,皆是一怔。
江格希在聽到她這樣的話後,眉頭在一瞬間緊緊地皺起,玫瑰色的薄唇更加用力地抿起,幽藍的深眸緊緊地鎖住藍心湄漂亮的臉蛋。
她說的是什麼話?她要去另一個男人的家?
她到底知不知道,一個還未出嫁的女人,當著自己監護人的麵,說要去另一個男人的家,是什麼意思?
江格希知道藍心湄是在跟他賭氣,她在拚命地壘砌高高的圍牆,是想要將他狠狠地攔拒在她的世界之外。
他知道她在忌諱什麼,倔強什麼,但是他不能夠由著她的性子來,不能因為一個女人,打亂了他的全盤計劃。
江格希垂在身側的手,狠狠地握成了拳頭,緊緊的,青筋暴露。
“和我回去,我是你的監護人,你有家為什麼去別的男人家?”江格希冷聲質問道,故作的深沉,卻在一絲輕輕的顫意之後,泄露了他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