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不顧兩人之間的承諾,選擇回國的那一刻起,他已經丟了她,丟了她的尊嚴,更將她的自尊狠狠地踩在了腳下。
“你不必擔心,我不會再來影響你。”藍心湄轉身,不再看江格希,拉著安聖基朝她的房間走去。
藍心湄收拾好行李,安聖基已經去樓下開車了,她正準備推門離開,卻驀地聽見樓下的鐵門開啟的聲音。
她走到陽台上一看,隻見大門口的幾輛巨大的卡車上,走下很多穿著製服的工作人員,衣服的背麵,印刷著大大的四個字:福安家具。
藍心湄淡淡地皺了皺眉頭,看見一個個彪形大漢們抬著巨大的沙發,豔麗的床頭櫃,素淨的換衣廚,很多很多的東西,遠遠地向別墅走來。
她站在陽台上,正狐疑著,便看見了跟在這些男人身後的那抹妖媚的窈窕身影。
原來是她!
藍心湄在心裏冷笑笑自己的愚蠢,記憶中江格希是不喜歡別人動江宅裏的擺設,但這個別人不包括這個家的女主人,徐姍姍當然有這個權利為他們的家做任何的改變,而她,一個外人而已,有什麼資格過問呢?
她轉身,想要走進房間裏,卻聽見樓下徐姍姍的嗓音叫住了她:“湄湄,你等一下。”
藍心湄回眸,清冷的目光投射過去。
她很討厭跟徐姍姍做戲,可偏偏這個女人總愛在外人麵前表現出對她的友好跟關心,虛偽而做作。
徐姍姍靜靜地站在白玉石砌成的台階上,看著一身淡粉色GUCCI連衣裙的徐姍姍走上台階,上樓,來到她的房間。
她撐著一把半透明的遮陽傘,戴著蕾絲手套的手,保護得很好,握著雨傘,仿佛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有事嗎?”藍心湄淡淡地開口,聽似柔和,嘴角恰到好處地彎起,她不過是想要早些離開罷了。
做戲,誰不會呢?
“這是昨天你試過的禮服,格希已經讓路易斯維爾把婚紗修飾過,完全按照你的尺寸,你回房去再試一試,然後告訴我大小合不合適。”徐姍姍走近,腳步走上台階時,方才將雨傘頭上,漂亮的陽傘,矜貴的蕾絲手套,舉止尊貴且不可一世,遞過來一隻精致的袋子。
“好。”藍心湄淡淡地開口,將袋子接過,關上房門。
視線落在麵前的袋子上,還依稀能夠分辨得出裏麵的輕紗,純淨的白色,神聖而幹淨的色澤。
江格希真的將這件禮服買下了麼?
何必呢?
藍心湄嘴角劃過一抹苦笑,他一定要她穿得好看,是不是怕別人不知道做他的“養女”有多麼的幸福。
深呼了一口氣,她從袋子中翻出了這件禮服,被點綴上了些許色澤,仿佛變得更加奪目了。
藍心湄將身上的衣服剝下,彎身撿起地上的禮服,套上,拉上拉鏈。
不用照鏡子,她也能夠感受到,禮服的尺碼和她的身子很吻合,隻是,適合她過去的身子。
如今她的胸已經開始發育,逐漸豐滿圓潤起來。
看來在江格希的印象中,她永遠都隻是一個發育不全的孩子!
藍心湄拉著裙子前胸收緊的麵料,淡淡地出神,連身後門被打開了,也沒有發現。
“變胖了?”江格希低沉的嗓音,驀地在身後響起。
藍心湄錯愕地轉身,下意識地捂住沒有穿胸衣的上身,一雙水眸露出了一抹驚慌的色澤。
一身鐵灰色範思哲西服的江格希站在門邊,勾起了薄唇,挑了挑眉,視線落在她身邊的行李箱上,幽幽的開口:“我倒想看看,你究竟想要偽裝到什麼時候?”
他說得輕巧,聽在藍心湄的耳朵裏,卻像根針一樣刺耳。
偽裝?她什麼時候偽裝了!偽裝的人一直是他!
藍心湄淡淡的揚唇,換上一副平靜的麵容:“我一直都是我呀。”她不懂江格希為什麼要這麼說?
“是嗎?”江格希微微眯眼,幽藍的深眸掃過她的臉頰,劃過一抹幽暗的厲芒:“你能搞得清楚,自己真正喜歡的人是誰嗎?”
她能認清楚自己的心嗎?
藍心湄也很想問自己這個問題,但事實是,她必須認清楚誰才是她應該喜歡,和可以喜歡的人。
沒錯,她曾經愛慕過江格希,甚至現在見到他仍忍不住緊張,但他隻是屬於她的從前。
從他決定娶徐姍姍的那一刻,他們之間就斷了線,再也回不去了。
沒有誰一定離不開誰,就算他養了她五年又如何,如今她要跟另一個男人離開了,有誰能阻止的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