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給她一個私人的空間?能不能,給她一個完美的呼吸?
從頭到尾,她好像一直站在他的世界之外,每次仿佛要走近了,仿佛已經貼到了他的手指,卻在下一刻,被狠狠地推出了他的圈子。
腳步,重得被狠狠地壓在原地,連一步都難以抬起。
藍心湄眨了眨眼睛,閉上了眼瞼,陽光是不是太刺眼了,她的頭暈眩得厲害,焦點在一瞬間消失了。
折騰,折騰,他反複的折騰著她,究竟要幹什麼!
“藍心湄。”耳邊,響起了飄忽的冷哼聲,藍心湄低著腦袋,用力地眨了眨眼睛,忍下腦袋的眩暈,抬眸,鎮定地看了過去。
黑色的加長蘭博基尼,正停靠在她的麵前,車門正打開著,她眯了眯眼睛,伸手擋住刺眼的陽光,終於看清了站在門邊的那抹邪魅身影。
薛濤正恭敬的為江格希撐著傘。
他就像是一個王者,身邊永遠都有騎士的守護。
而她呢?母親恨她,父親拋棄了她,沒有朋友,現在,連他也要丟了她。
丟了,就丟了吧。
藍心湄努力的咬了咬幹裂的下唇,耳邊嗡嗡地響,嘈雜,嘈雜……
“給我過來,上車!”江格希低沉穩重,磁性,更帶著幾分脅迫的隱忍。
他習慣下命令,而過去的她,仿佛也習慣了接受。
隻是今天,藍心湄突然不想再順著他的意,她用力地晃了晃手指,啞啞地開口:“不了,我……”
藍心湄正想說她還有事,讓他們先走,耳邊卻響起了手機鈴聲。
她打開了手機,按下通話鍵,放在耳邊,視線看向正站在車門前的那抹邪魅的身影,頎長,俊偉。
“喂,你好。”藍心湄啞啞的開口。
“湄湄?”電話那邊傳來了安聖基的聲音。
在這種時候接到他的電話,仿佛一抹清新的涼意滲透進她的心脾之中,瞬間蕩漾開一抹暖意。
藍心湄彎起嘴角,從心底裏笑起:“安聖基。”是他,每次總是在她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湄湄,你現在在哪呢?”安聖基關心的問,對她聲音總是那麼溫柔。
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是站在她這一邊的。
“安聖基。”藍心湄輕聲地叫了一聲,視線裏,卻映襯出江格希的身影正冷著眸朝她走來。
她低下眼瞼,轉身,走回了婚紗店裏,躲在門框的畫麵,隔絕了門外那抹刺啦的身影,淺淺地開口:“安聖基,你能不能來帶我走?”
這裏,江格希的身邊,她已經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委屈,仿佛一隻彈力球,在腦海中翻滾著,洶湧著,撞擊著每一寸肌膚。
每一次撞擊,都泛起一抹深深的疼痛。
“好,你現在在哪裏?我馬上來接你。”話筒那邊,安聖基沒有問起原因,就直直地答應了。
“我在薇薇婚紗店。”藍心湄急急地開口,正要繼續說下去,手機卻募地被人從指縫中抽走,她錯愕地習慣性抬眸,卻對上了正站在她麵前的那抹頎長的身影。
江格希幽藍的深眸,正緊緊地鎖著她,她甚至能夠清晰地從那幽深若一潭深不見底的汪洋中,看到她的輪廓。
“不上車,在打這裏跟誰電話?”江格希冷冷的開口,嗓音低沉沙啞,更帶著幾分難以分辨的情緒,眉色凝重,尤其那英挺的劍眉,淡淡地皺起,表露著他的一絲不悅。
藍心湄彎起嘴角,手指用力地扒著身後的牆壁,涼涼的,卻仿佛鎮壓下了她心底的眩暈。
他習慣了命令,口吻生硬得讓她的心微微地泛起一抹抽疼。
她現在還需要對他當做寵物一樣的,乖乖地順從,永遠不反抗,不抗拒麼?
不。
她不要了。
“我有約會,你帶你的未婚妻先走吧。”藍心湄挺直了脊梁,直直地對上了江格希隱怒的視線,卻是異常冰冷的強調了未婚妻三個字。
她知道,他在生氣,此刻正是他發怒的前兆,玫瑰色的薄唇,緊緊地繃成了一條筆直的線,冷硬,更加冷冽,冰凍三尺。
藍心湄後退一步,不再看江格希,他已經有了他的青梅竹馬戀人,有了他漂亮嫵媚的未婚妻,有了他即將完成的訂婚典禮,還管著她做什麼。
五年了。整整五年,這段時間來,她每一天都為了他活著,為了他而有了喜怒哀樂,每晚縮在沙發上等他回來的日子,那種落幕到可以去死的心情,他能夠體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