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心,我是姍姨,我給你準備了一些點心。”溫柔的聲音響起,似乎還帶著關切,在江格希麵前,徐姍姍習慣把自己偽裝成悉心照顧藍心湄的長輩。
藍心湄不想開門,真的,非常不想!
她討厭徐姍姍的做作,又在希麵前佯裝好人的模樣,她不想見她,也沒有精力應付她。
但是另一道熟悉的嗓音也在同時想起:“開門!”
“哎呀,心心呐,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不舒服?”徐姍姍清雅的嗓音,帶著不知名的擔憂,不知是真是假,清晰地傳進了藍心湄的耳膜裏。
她茫然地抬起頭,視線一片冷清,搖了搖頭,咬緊了幹裂的下唇,壓抑住腳步的空虛:“我沒事。”
徐姍姍一身粉色的家居服,輕鬆,且落落大方,手中正端著托盤,擺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牛奶和一盤小點心:“這是我為你準備的小點心,你吃點,填填肚子。”
巧克力色的可可餅幹,有著嬌羞可人的形狀,煞是可愛,勾起人的食欲。
“不用了,謝謝。”藍心湄冷清的水眸不再看麵前的女人,她赤足,輕點著腳尖,徑自繞過門前堵著的徐姍姍,在某人炙熱眼眸的注視下,走了出去。
走廊裏很昏暗,她拚著直覺摸索,扶著欄杆的手卻覆上了一抹“奇怪”的溫暖。
她猛地停了下來,想要縮回手。
卻已經來不及,被一隻修長的大掌緊緊地拽住了手指,握進了手心之中。
江格希手上淡淡的薄繭,輕輕地觸碰著她細嫩的掌心,越是用力,越是緊緊地貼著,摩擦著,勾起一抹抹曖昧的氤氳。
隻不過,藍心湄的心裏,此刻已經再也沒有了幻想的空間,更容不下任何的狂妄奢想。
“放開我吧。”她淡淡的說道,聲音似卡著喉嚨,用力地擠出來。很累,很疲憊,更多的,是一抹難以掩去的苦澀。
放開,也許是最好的結局了,她自己選擇,也不算太遲。
不過,拽住她的大手卻始終不屈服,她越是違抗,他越是用力,搓得她的手疼得厲害,江格希低沉的嗓音邪魅地在耳邊響起:“放開你,你想去哪兒?”
他不是挽留,而是疑問句,嗬。
她真想揪緊他的衣領,問清楚他,法國的那一晚,他跟她表白的話,是說忘就能忘記的麼?
但,她沒有。
“我有朋友,江先生你不需要擔心。”藍心湄堅韌地咬緊了下唇,咽下小巧的鼻尖泛起的苦澀,一字一句道,說在口中,心卻仿佛在一點點流失。
江先生。
她相信他聽得夠清楚了。
她也相信,身後的那個女人也聽得夠清楚了。
藍心湄淺淺地笑著,昏暗的光線將她臉上的表情模糊,模糊到分不清她此刻是在哭,還是在笑。
從此以後,這個家她再無容身之處,她跟希之間的關係,連監護人都不算!!她不想再留在這裏了!
她轉過身,抬步要往樓下走去,層次的台階明明熟悉得很,在這一刻,卻突然陌生到極致。
藍心湄費勁地咬咬牙,將身子的重量靠在乳白色的欄杆上,身上氣力虛無,腳步仿佛踩在棉花上。
突然被一隻纖細的手攙扶著:“心心,你生病了,這麼晚要到哪裏去?”是徐姍姍的聲音。溫柔,貼心,眼神裏卻充滿了狠毒的警告。
藍心湄知道,徐姍姍說的那些對她好的話,全部都是做做樣子給江格希看的,她心目中是巴不得她能早點離開,不要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
她也很識趣,並沒有打算做他們之間的第三者,更不要再做他的電燈泡。
“我要去我朋友那兒。”藍心湄繼續往前走。
“這麼晚了,你還發著高燒,出去對身體不太好。在家裏好好睡一晚,明天我讓格希開車送你去,好不好?”徐姍姍攙扶著藍心湄,溫柔地建議道。
藍心湄說的去她朋友那,八成是她的表弟安聖基那,她現在很討厭藍心湄這小狐媚子,勾引江格希不成,就去纏著她表弟嗎?她休想。
藍心湄現在已經不想再跟徐姍姍周旋了,她的身子此時難受得像火在心裏燒一樣,悶悶的,所有的氣都擠在了腦袋裏,漲的疼。
她又發燒了,而且燒的很厲害!
不過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江格希冷漠的態度!
她以為她是足夠堅強的,她以為隻要他給她一句解釋,她能夠從痛苦的深淵裏,站立起來。
然而,她好像錯了。
江格希根本連一句解釋都不願意施舍給她,從始至終,他一直冷漠地站在這個女人的身後,狹長的鳳眸射出的精光是她陌生的,融入了夜色之中,讓她根本分辨不清他究竟想要說些什麼,抑或,他此刻的想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