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的苦悶多了,最終苦的,還是自己。
想開了,也許就放開了,坦然了,假如想不開,隻會陷在死胡同裏,誰也救不了你,除非,你自己醒悟過來。
夜色,漸漸的更濃了,藍心湄在心裏暗暗下著決心,她也許是應該學會獨立,不可以任何事都再依靠希了。
就像她對希說的那樣,她需要自己的空間跟自由,希又何嚐不是如此呢?
他已經陪伴了她將近五年了,人生有多少個五年?以他的年紀,如果這時候想要結婚生子,想要安定下來,她有什麼資格說不呢?
不能再拖累希了!
閉上雙眼,再次打開的時候,眼眸裏已經恢複了決然的清明。
旁邊一輛精美的跑車經過,敞篷的車子裏,幾個外國人,吹著口哨,臉上都是笑容。
藍心湄也跟著他們微微地笑著,如果有一天,她也能這麼沒心沒肺,該有多好?
希走了,她知道,他一定是生氣了。
她不能去找他,也許,他會很冷漠的推開她,無視她,從她的身邊走過。
旁邊的長椅上,有一對情侶正在親吻,藍心湄突然有些尷尬,站起身,卻發覺在更旁邊的長椅上,有一對男女早已剝去了彼此的衣服,在做……那種羞人的事。
臉色不自覺羞赧得紅透,她怎麼忘記了,這裏是在法國,浪漫的街頭,隨時都會有激情燃燒起來。
掃視了下四周,藍心湄卻發覺自己根本不認識這個地方,沒有了地圖,她更像迷了路的陌生人。
就在這時,安聖基找到了她!
看著藍心湄一個人蜷縮在不起眼的角落裏,頭深深地埋在臂肘內,不知道在想什麼。
遠遠看上去,此時的她就像是一隻沒了雙翼的蝴蝶,被暴風雨摧毀地更加支離破碎,所以靠在一片浮葉等待著殘軀的一點一點腐爛。
又像是找不到家的小貓,累了,受傷了,就躲起來把自己蜷縮在一起,獨自****著傷口。
不管是什麼,此刻安聖基心疼地像被人揪起來似地。
可是這樣的疼痛又是那樣無力。
對,無力,那種無力的感覺遍布了安聖基的全身,
他能夠做的那麼多,他可以得到的那麼多,可是此刻他卻不能讓眼前這個他最心疼的人回到原來的樣子,哪怕是隻有一個最最單純的微笑。
如果可以,他多麼希望能夠代替她承受這一切,可以代替她痛啊。
安聖基在這一刻感到了之前肩膀上的重量。
那時有別於以前任何一種責任。
他那麼確信,眼前的這個人,就是他想要與之度過餘生的人。
那麼他有信心,在剩下的時光裏,陪著她一起走出黑暗,陪著她一起****她的傷口。
他要給她重新撐起一片天。
一片幸福的明天。
“湄湄!”
“湄湄?”
他輕輕地叫她,聲音仿佛柔地能滴出水來。
而下一刻,他卻大力地把藍心湄整個人都扯了起來,絲毫沒有一點憐香惜玉之情。
他就是要扯下此刻她所有的防備,不管用任何方法,任何手段。
他才不要她一個人躲起來。
藍心湄感覺到一股力量將她從她的世界拉出,要再次將她拉入那黑地她都看不見底的深淵裏,不,她怎麼願意?
不!
此時的藍心湄瘋了似地有了無窮的力量,她根本不管眼前是什麼人,隻是像隻垂死的動物一般掙紮著,伸出她早已被削掉了爪子,捍衛著她最後一點美好。
比力氣她自然是比不過安聖基的,不過女人打架還有什麼花招啊。
不就是拿指甲做利器隨便亂抓罷了,無意之中她的手指在安聖基的臉上留下了長長的一道痕跡。
那樣紅紅的一道,在他那張帥氣俊逸的臉上格外地醒目,藍心湄自己都愣住了,然而安聖基愣是抓著她的手,動也不動一下。
他臉上心疼的表情,在那一刻直入藍心湄的靈魂最深處。
那是一種溫暖的牽引,是甜蜜的罪惡,她知道他是來自那深淵的使者,硬要將她拉回這醜陋的現實,非要逼她麵對。
可是,她現在已經一無所有。
“走開,走開,別來煩我!”
藍心湄警戒的看著眼前的安聖基,雙手護住自己,像一隻獵物盯著追捕她的獵人。
安聖基被她的眼神刺痛到了,他長長的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