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就是大學開學了,暑氣仍不見消退,當空一輪烈日,曬得萬物打蔫。
牧琳拖著碩大行李包,在火車上擠了十幾個小時,下車的時候又熱又渴又腿抽筋''完全沒有說話的欲望。
環顧四周,這就是她將生活四年的城市,五光十色,摩天大廈的線條卻顯得更加冷硬。她舉著地圖,按圖索驥,來到一個別墅小區的鐵藝大門前。提前兩天抵達,是為了探望一個人。
母親風韻猶存的臉,出現在可視對講係統的屏幕裏。
“孩子啊,你來這兒不合適,”闊別了近十年,母親說出的第一句話竟是逐客令,“你劉叔叔他會不開心,這讓媽媽很為難。”
牧琳沉默了,腳尖神經質的碰了碰地上的行李包。
包袱被撐的變了形,裏麵裝著專門給母親帶的土特產。煙熏鹹肉、鹹鴨蛋、風幹的筍幹…………雙胞胎妹妹牧琅為了采到最新鮮美味的筍子,背上背籮去了深山,結果給荊棘紮的滿手傷口。
這些是姐妹兩花了好幾個月時間湊齊的“寶貝”。
牧琳有使命在身,不能輕易後退。
“唉,我出來吧,你在外麵等著。”僵持到最後,母親說道。
那天母親開寶馬7係,帶牧琳買新衣,然後去吃黃油蟹。母親用圓錘、釺子等八件套的工具,非常文雅的把螃蟹拆吃入腹,牧琳隱約還想得起母親帶著鬥笠在田間勞作的樣子,真有點恍如隔世。
也許這落差,就是母親當年跟著是人跑掉,不惜拋夫棄女也要追求的東西吧。
對花花世界,錦衣玉食,牧琳都沒什麼興趣。從頭到尾,一雙清可見底的眼睛沒怎麼離開過眼前的貴婦人,目光流露出濃濃的眷戀。
母親則不斷回避女兒的目光。
吃完飯,盡管家裏空房間很多,母親還是把牧琳打發去了酒店。回到住處後,轉身就把土特產扔給了保全。
紅酒後勁大,牧琳暈乎乎的走進酒店,摸出房卡往自己的房間挪。
門牌號是2180。
客房門口,她還沒插卡,虛掩的門“滋溜”被風刮開了————難道酒店服務員來搞衛生?不管了,她現在隻想好好睡一覺。牧琳半眯著眼,一頭栽倒柔軟的大床上。
恍惚督見床的右側有個雪白的“凸起物”,下意識的覺得那是被褥。
駱靖言正裹著白色浴衣施施然躺在床上,等待他的消遣上門,就看見一個女孩醉醺醺的闖進來。
他剛才在酒店下屬的洗浴中心洗澡,搓澡工給他搓背,一直講有顏色的笑話,無非是想撩撥他,叫特殊服務。
說回眼前,一旁,駱靖言玩味的打量身旁的女孩,輕蔑的笑:夠熱情的啊,投懷送抱,不推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