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太妃聞言若有所思的停頓片刻，突然道：“那針還有嗎？能否給我看看？”
那東西可是證據，婉如一直存得好好的，鄧媽媽把裝牛毛針的盒子拿出來，裏三層外三層的打開，最後露出兩根頭發似的細針。
謝太妃覷著眼仔細打量，然後皺著眉頭不說話。
婉如看她臉色似乎有戲也不打擾她，隻是巴巴的望著，希望她能想起點兒什麼來。
半晌，謝太妃身邊的靈芝突然道：“太妃娘娘，這不是那蝶兒丫頭用過的嗎？”
“蝶兒？”婉如詢問的看著靈芝，謝太妃道：“我也覺得眼熟，但就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靈芝，你知道？”
“娘娘，奴婢不知道有沒有記錯，以前奴婢去衛貴嬪宮裏，見那蝶兒姑娘正在縫荷包，她用的針與眾不同，特別細，連針眼兒都看不清楚，我還特地看了會兒，見她穿針引線，動作極其靈巧，當然還讚她比宮中繡娘還手巧了！”
“衛貴嬪？靈芝姑姑，是跟我一起進宮那個衛貴嬪啊？”
“對啊，就是她。”
“他不是進了冷宮嗎？”
“唉，可不是，聽說她受不了你們的清苦，進去沒一個月就自個兒上吊自殺了！”
“什麼！”婉如驚了一下，之前是聽說衛貴嬪進了冷宮，之後再沒有他的消息，還以為她在冷宮裏大不了日子難過點兒，但總能熬過去，沒想到……
靈芝看婉如臉色不好看，抬眼看謝太妃一眼，尷尬道：“這……奴婢不知淑妃娘娘不知道，看我這張嘴，真是多嘴，該打！”
靈芝說著就狠狠扇自己巴掌，婉如趕緊製止他：“靈芝姑姑住手，是我太孤陋寡聞，此事與你無關。”
她輕輕歎口氣：“這麼說來衛貴嬪已經去了大半年了，好歹相識一場，我竟然都不知道。靈芝姑姑，她葬在何處啊？”
“這……”靈芝為難的看向謝太妃。
謝太妃輕歎一聲：“進了冷宮的人都是戴罪之身，隻要皇上未下旨赦免，即便死了依然有罪，他們沒有資格下葬啊！”
婉如心中驚訝：“不下葬怎麼辦？總不能……曝屍荒野吧？”
謝太妃不說話，臉色卻不好看，婉如驚道：“真的曝屍荒野！她……她畢竟是伺候過皇上的嬪妃啊！”
靈芝道：“娘娘莫急，不會曝屍荒野的，隻是運出宮去隨便找個地方埋了，無碑無名的，也就那麼一個小土堆，年生一長長滿草木，慢慢就被人淡忘了！”
婉如心裏莫名感覺一陣荒涼，這就是宮妃們的下場嗎？宮中那許多人，落罪不落罪，也就皇上一念之間，宮妃尚且如此，宮女太監們更不用說。
謝太妃看婉如臉色難看，嗔靈芝一眼道：“你跟淑妃說這些做什麼？凡事有因有果，淑妃，你不必太難過，此事與你無關。”
婉如常常吐口氣，微微搖頭：“姑奶奶不必安慰我，這事兒恐怕所有人都會認為是我所為，興許那靈芝姑姑說的那個蝶兒姑娘也這麼認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