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林晨的腳傷較為嚴重,醫生處理過後囑咐他在痊愈之前不能再輕易下地行走,哪怕站一會兒都不行。

他皆點頭應了。

回來的時候是坐著輪椅的,劉越在他身後推著,一來就有人上前問傷勢如何,劉越一一回答無事。

稍後,手術室裏的醫生出來了。

林晨首先向醫生發問:“醫生,傷患情況怎麼樣了?”

那醫生不急不緩的將掛在耳朵上的口罩取下來,環視了團團圍住他的人群,最後對著詢問他的林晨說:“聽說患者是從山上滾下來才受的傷,但是看他的傷口似乎在此之後又撕裂開了,並受到了撞擊,因此導致臂叢神經損傷,幸好及時得到治療,如果再遲一些就恢複無望了,我們已經盡力為他治療,接下來就看他恢複得怎麼樣了。”

得知劉亦輝無事,大家都鬆了一口氣,畢竟剛被救下山的時候他整個手臂都是血,看起來非常駭人。

知曉個中緣由的林晨也放下心了,是他害劉亦輝的傷勢加重的,若是劉亦輝不好了,他一輩子都不得安心。

第二天傍晚,病房裏。

林晨和劉亦輝的床位緊挨著,除了他們兩人外並無其他病人。林晨剛吃過晚飯,閑來無事正坐在床上看雜記。

夏天的炎熱已經過去了,秋意正冒頭,病房裏的窗戶大開,晚風涼涼的,將林晨手裏的書頁吹起一角,沙沙的紙頁聲,他不厭其煩的將它撫平。

一眾同事早在得知劉亦輝平安無事都離開了,劉越也在將他們二人的衣物送來後離開了。

看了大半天也翻不過那一頁,他胸中煩躁,隨手將雜記往床邊一扔,終於將視線從書上轉移到劉亦輝臉上,那人躺在病床上,這麼許久不見醒,沒有往日的生氣,也不會睜著那雙充滿愛意的眼睛注視著他,他隻是靜靜的那樣躺在那兒,臉上是比這醫院裏的一切還淡上幾分的慘白色,既不說話,也不笑,他原是十分希望那人不再把心思放在他身上的,然而此時的情景卻讓他心裏十分煎熬。

病房裏沒有一點兒聲音,他又想起了劉越昨天下午說的話,一時間胸中悶憋,拉過床邊的輪椅坐上去,自己轉著來到窗邊。

窗外是醫院的小花園,家屬陪著病人飯後散步,夕陽餘暉,本是暖意融融的景象,可晚風卻是涼的,讓人想沉醉在這光景裏都不行。

林晨隻這麼坐著,看著花園裏人們聊天散步。突然右手邊衝出來一個女人,直直的跑到兩個正在閑逛的男人麵前,抬手便給了其中一個個子較小的男人一巴掌,那男人身上穿著病服,原本被那高壯呆呆男人扶著,此時一個不慎竟被扇了個正著,立馬摔在了地上,半天起不來。

高壯的男人衝那有些年紀的女人吼了一聲,又急忙將地上的男人扶起來,似心疼的在詢問他。那女人被吼了立時就哭了起來,傷心欲絕的樣子引來四周的人圍觀。很快,那女人似見不得高壯的男人對那被打的男人關懷備至,風風火火的吼叫著又上去給了一巴掌,這回林晨隱約聽見她喊的是“賤貨”“不要臉”。

那高壯的男人見女人又將人打了,更加憤怒,直接狠狠推了女人一把。女人摔在地上,身後圍觀的人將她扶了起來,她緩了一下又瘋了似得衝上去,死死抓住那小個子男人的病服,廝打推搡,任那高壯的男人怎麼扯也扯不開。那小個子男人似乎因為生著病,根本無還手之力,隻得任那女人欺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