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溥儀,已經漸漸長大了。盡管自己已經退位,他還是學會了養尊處優的皇帝生活,同時也開始有了些不同於先朝先代皇帝的舉動。其實生於這個時代的溥儀與明武宗之類的皇帝比起來,還是非常幸運的。溥儀在接受新鮮事物的時候,可以不用像明武宗之類的人遭到口誅筆伐、百般鞭笞,因為他麵對的是一個在思想上和生活上逐漸向現代化邁進的國家,大多數文人都在忙於新思想的爭論,根本無暇顧及這個躲在紫禁城裏的皇帝,即使有時間,也會對這個皇帝的所作所為大加頌揚。

所以溥儀盡管曾受到過良好的封建帝王教育,盡管也曾萌生過恢複天下的雄心,但等到他的英國老師莊士敦到來以後,溥儀對新生事物的好奇心超過了他想複辟帝位的雄心。盡管1917年辮帥張勳曾讓他短暫地複辟了12天,但他對西方新生活的向往是越來越強烈。於是溥儀放著“禦膳”不進,專吃西餐;放著象征皇權的龍袍不穿,偏要穿西服;放著大轎不坐,偏愛騎自行車;置祖宗的傳統於不顧,把好端端的辮子一剪刀剪掉;放著大量可供“傳話”的人不用,偏要裝上電話;放著聖賢書不讀,偏要訂閱報紙……更有甚者,他為了騎自行車方便,竟下令將宮中所有的門檻鋸掉,還曾想偷偷溜出紫禁城,去西方留學。這些舉動,無不令皇親遺老們擔憂,於是便給他訂下了親事,於公元1922年12月1日為他舉行大婚,一次就給他娶了一個皇後和一個妃子,試圖用結婚來鎖住這個“玩心”大發的皇帝的心。

大婚進行的那天,溥儀又一次動搖了,麵對民國總統黎元洪為他婚禮所出動的大批保駕的軍警,以及以民國政府名義送上的豐厚賀禮,使得溥儀明白了當皇帝的好處。於是,溥儀恢複祖業的雄心又再度萌發,新婚之夜,將皇後婉容和淑妃文秀扔在洞房裏不管,跑到養心殿苦苦思索結婚以後如何“親政”。

但溥儀的“親政”還沒有開始實施,他就不得不和皇後、妃子及太後太妃人等人離開了紫禁城,原因是第二次直奉戰爭,跟隨吳佩孚進入山海關的馮玉祥發動“北京政變”,將小朝廷趕出了紫禁城,至此,溥儀結束了他15年的大清皇帝的生活。

被趕出紫禁城的溥儀,終於擺脫了那些迂腐不堪的王公大臣對他的束縛,他開始按照自己的設想,去實現“恢複祖業”的雄心壯誌。此後,在日本使館的保護下,溥儀放下了皇帝之尊,頻頻與那些手握兵權的大小軍閥見麵,花費大量金錢去籠絡他們,企圖通過他們發動的“兵變”,再把他這個皇帝重新扶上龍椅。但是,溥儀徹底失望了,這些軍閥統統欺騙了他,或者對幫他複辟的事情無能為力。於是,溥儀將目光投向了一直“保護”

他的日本人。當時日本人對這個末代皇帝倒也另眼相待,一直把他作為“皇帝”,尤其是日本軍界,準備隨時“支持”

他“重登大寶”,這一切,給溥儀留下了非常美好的印象。

公元1931年9月18日,日本人悍然製造了“九·一八事變”,侵占了我國東北領土。為了加強對東北的控製,日本人次定將溥儀迎回他的老家去,做“滿洲國”的皇帝。

對於這個邀請,溥儀喜出望外,身邊除日本人的走狗鄭孝胥以外,都極力反對他“北幸”,認為他這是第二個石敬瑭。南京的蔣介石也派人來說,隻要他不去東北與日本人合作,可以恢複民國初的優待條件。但溥儀仍然不顧,於公元1931年11月1日夜,在日本軍警特務的“保護”下,溥儀悄然前往東北,出任由日本人建立的偽“滿洲國”的執政。

夢想複辟的傀儡皇帝

溥儀有些憤怒了,這並不是對日本分裂祖國的行為感到憤怒,而是對日本人背信棄義,取消他的帝位尊號而憤怒。在日本人的威逼利誘下,溥儀還是不得不屈就這個“滿洲國”的“執政”,不管怎麼講,他還是在即位以來第一次“親政”了。為了這第一次“親政”,溥儀煞有介事地將“執政府”辦公樓改名為“勤民樓”,然後每天早早起床,前往“勤民樓”“辦公”。但不久他就發現,無論大小諸事,他這個“執政”隻要在呈上來的文件上簽個字,和那些“總長”們聊聊天就算完成“辦公”了。而“軍國大事”,都是由日本人擔任的“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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