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相性50問
已經開始辦理登機手續了，可是熟悉的身影一個都沒瞧見。
她還真是可恥，難道這樣的她還有資格在別人的回憶裏留下些什麼嗎？
搖了搖頭，向工作人員遞上了自己的機票和護照，然後過了安檢。窗外那暗黑色的雲朵沉沉地壓了下來，仿佛要使人窒息，一如她陰鬱的心情，是排解不了的悶。
還有5分鍾就到登機時間了。
秒針一下又一下走過，等在候機廳的她的眼睛始終注視著入檢口的方向。
還剩兩分鍾，他，沒有來。
小隱手心滿是黏濕的汗水，浸透了那張緊緊握著的登機牌。
已經進入登機的她，耳畔忽然聽見那熟悉的溫柔嗓音用著她從來都不熟悉的語氣嚷著“秋夙隱”，她回頭，視線穿過重重的人群，隔著遙遠的距離，目光與他相接。
觸及他悲傷的眼神，小隱的心像是被鈍器擊中了般疼痛。
這個什麼都不在乎的少年，因為她，學會了執著。可她帶給他的，卻是無言的痛。
“對不起，締羽。”小隱比出這個口型，她相信他看得懂。轉身，不再去貪戀他目光裏的溫柔，走進了機艙。她的離開，可以償還許多人。
可是締羽，是她唯一虧欠的。
全世界的人都可以愛他，惟獨她，不可以。
全世界的人都可以選擇，惟獨他，不可以。
不要問她為什麼，那是她不能說的三個字。
他看著她的背影，久久，久久……連自己都無法相信那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是他發出的，可是，即使是“秋夙隱，我喜歡你”都無法挽留她離開的步伐。
通過縈翼的途徑知道了這突如其來的消息，他已經用了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機場，可沒想到，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他和她之間，進一步是殤，退一步，是傷。
所以，總是差了那麼一小步。
他無法想象沒有她的世界，該是怎樣的蒼白，似乎隻有她的笑容，才能點燃他對事物的熱情。而現在，他該怎麼辦？
是固執的追逐。
還是原地守侯？
他，不能失去……
十月的幻陵市，天氣莫名地透著陰冷。心情如同窗外那點點的雨絲般班駁交錯，有些期待，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深入骨髓的寂冷。
淩郢迪很少有這麼多愁善感的情緒，但隻要想起那個女孩，心口就莫名地湧起許多惆悵，為當年的年少，為當年的無知，同樣也為當年的放棄……
如果他在十年前能多一些勇氣，或許能留住那抹白色的纖細身影，失去後離開後才倉皇覺得：原來這個世界上很多事物都不會為自己停留，直到離開時才會有那麼多的思念。
那個倔強固執卻很悲傷的靈魂……秋夙隱。那個藏在他心底深處，很久都不願碰觸的塵封的記憶。想起素影寫來的mail，他的心微微一緊，有多少時間不曾想起，有多少時間回避提起，那個幾乎顛覆了他整個人生，卻總是對任何事都莫不在乎的女孩。
他很清楚忘不了她的人不隻有他，至少縈翼如此，但他做不到他那般的磊落光明，想念即是想念。隻有素影偶爾提及她時，心會不由專注，直到她消失的那年初冬……
列車呼嘯著前進，難得車廂沒有以往的擁擠，空曠的座位盡顯舒適。藍縈翼慵懶地將腳擱在座位上，完全無視其他朋友們優雅的坐姿，以及自己帶來的不協調。
心情異樣的煩躁，在這等待的分分秒秒時刻都期待著她的出現，第一次明白原來等待是種比淩遲還要可怕的東西，尤其是對他而言。藍縈翼撓了撓自己火紅色的長發，開口問道：“你們覺得她可能會回來嗎？”她一向胡攪蠻纏，她一向惡劣任性，但她從來不會爽約，不管多麼不願都會遵守承諾。可是他真的擔心她會不出現，畢竟已經過了十年……
“縈翼，你怎麼還是這樣毛躁？都已經是28歲的人了！”月素影無奈地皺起眉頭，自己這個好友沒想到過了十年還是像少年一樣毛躁急進。他也很想知道那個總是邪惡地笑著的女孩會不會出現，但是沒有人……知道答案。每一天都仿佛數秒般的急切，卻又像在抗拒似得不願讓它到來。
“小隱她肯定會出現的！締羽學長肯定會帶著她出現的，我們當初都說好了嘛！”卓雲汐的眼眶有了零星半點的濕潤。胸腔裏震出的疼痛如此清晰，一如那年初冬。一如她離開的那一天，一直都以為不會失去小隱，可沒想到……
尤記得初聽到小隱消失的消息時，她痛苦得不能自己，以為失去澗易哥哥後，連隱也要跟著消失不見。不是不知道她的寂寞，卻無法填補留下的空缺，若說那時緩解流言的分開是短暫而有所期盼的話，那麼這次的分別便是永恒。
她知道澗易的離去是必然的，她也應該將心中那點殘存的對澗易的愛慕之情盡數抹平。可就是無法接受小隱的離開，她知道小隱明白她一開始接近她，和她做朋友完全是因為澗易哥哥，但在不知不覺間和小隱成為了真正的朋友，她可以依賴她，信任她。可她卻從來都沒有走進過小隱的世界，她的那個蒼白無色的世界……
就算知道，就算理解，就算什麼都明白，也依然會痛，痛到連呼吸都沒有力量。一向愛逞強的小隱，在他走後卻連笑的力量都無法持續，厭棄如此懦弱的自己，所以不自覺地想要逃離。
令所有人都大感意外地選擇傲爵集團的饋贈，接受留學海外的命運。離開這片傷心的土地，離開幻陵，離開啟影，離開他們所有人。
小隱比任何人都努力地讀書，然後選擇跳級，在最短的時間內結束了大學的課程。笑稱要周遊世界的她便開始了漫無目的的流浪。除了產業遍布全世界的淩氏家族和傲爵集團，再沒有人可以找到她。
那段時間小隱是快樂的，遠離了記憶，也遠離了枷鎖，締羽學長傳回來的照片上，她或多或少地總帶著淡淡的微笑，雖不像以往的燦爛，但卻非常的真實，並且越來越清晰的表現出一些真實的情緒，例如憤怒，憂鬱和喜悅。
她以為小隱已摸到了幸福的方向，可不到七年的時間，她乘坐的飛機由於發生了空難而徹底消失在了那場災禍中，和始終陪著她的締羽學長一起。那個總是很隨和總是配合著別人的男孩，那些年為了她不斷地選擇固執和倔強，連小隱都不得不投降地任他跟隨照顧，最後連殘酷的大自然，都沒能將他們分開。
那場空難，無人生還，卻獨獨搜尋不到他們倆的屍體。
他們會來麼？在這曾經約定好的特別的一年……那年，我們說好在十年十月一日十點的那天，在秋澗易的墳前，用最燦爛的笑容囂張宣告著自己的幸福。
你們……會出現嗎？
墓地前，時針分針全都指向了十點整的位置。
而他們卻都沒來！
整個墓地如同死寂，盡管有不少人在。可是他們卻沒有來，不管是秋夙隱，還是尹締羽。
很多次的希望，那個笑的很邪惡的少女，會帶著惡鬼般的表情出現在他們的麵前，將他們氣得幾欲發瘋，還兀自得意洋洋地嘲笑。很多次的希望，那個總是笑得雲淡風清，什麼都不在乎的俊美少年，會如雲般驀然獻身，輕拉嘴角，送上親切的問候，體貼溫暖。
更多更多更多次地希望，自己的表快了，眼花了，可一向驕傲到不屑欺騙自己的他們，在別人失望和焦躁的瞳眸中，看到自己漸漸發紅的眼睛。
“以她的性格最喜歡在關鍵時刻出現，也非要等到那刻才肯到場。再等一會兒吧，興許她玩夠了就會出現了吧！”漫不經心的語調隱隱透著不確定，但情願都相信是這種情況。他想她幸福，他想她快樂，他更想她……回來！他也曾那麼深深地暗戀過這個無敵掃把星。作為她的哥哥，他可以比別人都更早地了解她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