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安是名很普通的社畜,
孔子說人三十而立,可他如今依舊孑然一身,偏下的相貌,木訥的行事,無妻無子,朋友也少,一天到晚,有工上工,有錢花錢,能混過一日便是一日,
他本以為自己的一生都會像這樣偷得浮生無異事,但……自一次悶酒而醉之後,一切都變了。
“劉永安!劉永安!”
劉永安聽見有人在喊自己名字,一個很熟悉的聲音,但酒勁讓他睜不開眼睛,以為僅是夢中幻覺,
寒風拂過,有點著涼,讓他裹了裹顯得單薄的睡衣,可卻夠不著溫暖的被窩,伸出手腳劃著空蕩,混著涼風與地麵泥濘的觸感,很顯然,這並不是他踹被子的習慣在作祟,
“劉永安!給老子醒醒!”
直到叫他名的人使勁晃著他的身體,才勉強睜開眼,迎上一張讓他立即生畏的胖臉:
“張…張主管……”
“你…你怎麼會在我……家?”
劉永安說著,突然意識到不對,環顧四周,哪有自己熟悉的廉價出租屋味道,而是不知到了哪地方的荒郊野嶺!
無人煙之地,加上劉永安共有了四個人,除張主管外,
還有一名長相清秀卻顯蒼白麵色的年輕男子,穿著襯領毛絨衫,看上去斯斯文文的,見著劉永安的目光,那人回以溫和微笑:
“你好,我叫許言,許是人間的許,謊言的言,嗯,那邊不說話的小哥叫金在尹,是來自高麗的友人。”
隨聲,提到的那名韓流打扮青年依舊沒有抬頭,劉海半遮雙眼,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而劉永安下意識脫口而出:
“你…你好,我叫劉永安。”
等等……現在是如淡水般互相介紹的場合嗎?
他僵硬地扭過脖子,向自己算得上的熟人張主管問道:
“主管……現在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一覺醒來,荒郊野外,配上兩個陌生男子與自己討厭而又畏懼的老上司,一股子荒謬味,
“媽的!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我還指望你能吐點什麼東西出來呢!”
粗著嗓掩蓋慌張,相比於劉永安的睡衣,張主管也好不到哪去,一身浴袍,讓其在時不時的荒間寒風中勒一下全身的肥肉,
而這個疑問,最後被一聲熱情接過,是那名叫許言的陌生男子:
“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是穿越了。”
穿越?耳熟能詳的詞彙,但真的降臨到自己身上,如夢般……又由瑟瑟寒風碎了夢,
“穿……穿越?”
劉永安念叨著這兩個字,身邊的張主管卻是睜大了眼睛:
“難道……我們是主角?”
好像將穿越和主角這兩個名詞掛鉤也沒什麼問題,甚至讓張主管臉上贅肉抖著露出笑容,但緊接著是想通了般又露出愁苦:
“不對啊,我平時吃香的喝辣的,又何必穿個越呢。”
作為一名拚搏半生的高管,且不說人上人,也算得一枚“社會精英”,有地位有金錢,這穿了勞什子的越,豈不是要從頭開始?
相比之下,碌碌無為的劉永安卻是代替張主管心底一喜,因為現實苦惱的緣故,他可沒少看網文,這穿越……不就給了自己一個重開的機會嗎?
而此時,傳來一聲別扭,叫著一個人的名字:
“許…言。”
是從頭到尾沉默著的高麗青年金在尹,他用著不倫不類的腔調問出一個問題:
“你怎麼知道我們是穿越?荒野,山林,天空,沒有人類建築與時代信號,一切都無法看出我們穿越了,而你看上去卻很確定,這點……很奇怪。”
他說著,抬頭,無意間對視上一雙古井無波的眼睛,又發現一個疑點:
“阿尼…你還一直都很平靜,這也很奇怪。”
話落,四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許言身上,
而許言受到質疑,依舊保持著金在尹提到的平靜,臉上泛起笑,首先讚歎道:
“金先生,你華語說的挺好。”
但讚歎之聲換來的依舊是一臉疑惑,他清了清嗓子,開口解釋起來:
“醫生說過我的杏仁體和常人的不太一樣,恐懼與慌張對我影響很小,所以……接受超出常理的情況對我並不是什麼難事。”
“至於我為什麼篤定我們穿越了這件事……”
許言停頓著話語,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語氣奇怪地反問道:
“你們還沒發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