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死氣彌漫在叢林之間,讓這片天空昏暗了許多。
高大的古木拔地而起間,直指蒼穹,其生長之勢,似要撐破灰暗,與光明對接。
那樹木的表皮之上,片片鱗甲有序鋪組覆蓋著,呈黑色之狀,偶爾,山氣流動間,有一米陽光擠了進來,所到處,那鱗甲頓時閃現著幽然森光。
葉縱橫徐徐將那張大複活卡片拾了起來,放在眼前,細細端視一番,正麵除了四個字倒殊無異處,隻是那字樣暗淡之極,淺淺的線路,若不細視,絕難看清,背麵勾畫著晦澀深奧的圖案,全無章法,卻盡是高深之意。
反正葉縱橫也看不懂,唯有將它收入戒中,心中暗歎魔卡師威武,真是長河大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高。
心中歎餘,雙眼卻是盯著拇指上的那枚古樸戒指,目光愈發柔和,嘴角一勾,一個無邪的笑容微微綻放,少頃,自戒中取出一根不知名目的金色絲線,將戒指穿引其間,戴在脖頸之上,覆在衣襟之下,戒指緊緊貼在胸口,微涼,卻是有一股暖意。
笑歎紅塵誰與共,煢煢隻影問蒼天!
滄海桑田經綸變,千古血脈一線牽!
父親,你留下此戒的含義孩兒懂了,孩兒不曾孤單,戒中成陰陽,掌上運乾坤,自此以後,孩兒便將這“天地”放在眼下,藏在心上。
繼而,葉縱橫收回心緒,打量了一番周遭環境,站起身來,向叢林深處走去。
愈往深處,死氣愈發濃鬱起來,生生將視線阻斷,僅能看清方圓丈許之距,此刻,長春葉的功效也愈發凸顯出來,葉縱橫的身遭已凝結成了一層淡淡的綠色氣罩,仿佛披上了一件綠衣。
葉縱橫將一片在黑色樹鱗中尤為顯眼的紫色樹鱗取下,觀摩一番,紫芒流動間,暗華森然,一看便知質地堅硬異常,遂收入戒中,當是所謂的雲鱗無疑。
這樣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葉縱橫逢鱗必取,已有百片之數。
驀地,嘩嘩之聲響起,毫無預兆,隨之一陣怪風掠來,夾雜著漫天死氣,葉縱橫還來不及防備,便被狂風席卷而起,中途砸斷了數棵樹木,才抱住一棵較為粗壯的樹木,止住去勢。
背腹之間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葉縱橫暗罵一聲,也不知道磨破了幾層老皮,黑風大作間,如劍若刀,似要將他的麵頰刺破劃開,呼吸更是無法有序循環,心中一時間苦不堪言,唯有將臉緊緊貼在樹幹上,方頓時好些,吼叫道:“這不是赤-裸-裸的嫉妒老子的英俊帥氣…”
聲音卻被切成無數的碎片怪音,與風聲交相呼應間,慢慢“同流合汙”。
萬幸的是,這怪風悍然而來,悄然而去。
葉縱橫緊緊抱著樹幹,等了片刻,方鬆了口氣,頓時周身的劇痛席卷而來,痛的他齜牙咧嘴。
雙手微微一動,差點讓他栽倒下去,手心處已是鮮血淋漓,此時方發覺,雙手手心處已劃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由於巨大頻繁的定向風力作用,他抱住的那棵樹幹並不是環圓之狀,而是呈三角之行,手掌處於棱角部位,巨力拉扯之下,故而皮開肉綻。
見此,葉縱橫雙眼微眯,轉眼周遭,雖不能遠視,不遠處的樹木皆是這般,心中一苦,心中頓生停止向前探索的念頭,這個念頭方才冒泡,便被他隨手捏滅,雙眼中閃過一絲倔強。
也許,那寶物就在深處,自己除了“狠”之外,除了對自己狠之外,一無所有。
如此作想,遂定下心來,倒吸了一口涼氣,欲強忍住疼痛攀扶而下,剛要挪動手掌,卻是如何用力也挪將不開半分,一股巨大的吸力將他的手掌死死吸住。
當下,葉縱橫心中大驚,上身微斜間,扭頭看去,定睛處,黑色的樹鱗之上哪有半點血跡,刹那間,那股吸力驟然猛烈,隻感覺全身的筋脈涼意襲來,緊接著是針刺般的疼痛,仿佛周身筋脈插滿了長針。
葉縱橫心下駭然:它在吸血,仿佛要將自己抽成人幹,看向懷中之物,眼中閃過一絲懼意,仿佛看著一尊來自深淵的惡魔。
轉瞬間,慌忙運起真元之力抵抗,卻若蚍蜉撼樹,無濟於事,倒是加劇筋脈的疼痛,讓他的嘴角一陣抽緒。
時雖不長,葉縱橫卻感覺比他躺在地下萬載時光還要悠長,他的臉色逐漸蒼白,顯然是失血過多的現象,未幾,那張臉宛若一張白紙。
豆大的汗珠自額頭上似珠簾般垂落,葉縱橫隻覺得頭腦眩暈,全身的力氣飛快的被抽去,身子頓時軟了下來,奈拉著,若不是手掌被吸住,早已掉了下去。
恍惚間,葉縱橫隻感到一陣天旋地轉,遂昏了過去。
正值葉縱橫昏迷之際,那棵樹木微微顫抖起來,在葉縱橫手掌與樹木的交接處,出現了一個黑色字符,緊接著兩個、三個…,密密麻麻的字符自手心傷口處湧入葉縱橫體內,連帶著他先前流失的血液,確切的說是字符流淌在血液中湧入葉縱橫的體內。
樹木顫抖的愈發厲害,連帶著這一方大地都微微震動起來,周遭樹木頓時唰唰作響。
葉縱橫的臉色逐漸紅潤起來,由於痛苦所致緊皺的眉頭為之一舒,少頃,兩條眉毛刹那又緊急集合到一起,昏迷中,嘴唇微微顫抖著,發出痛苦的呢喃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