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大難不死(1 / 2)

族長一看麻婆真急眼了,也就不敢再爭執下去。

蠱苗是最惹不起的,何況阿山已經死了,實在沒必要鬥氣下去,得罪了蠱苗,以後受禍害的可能就是大苗寨世世代代的子孫!

族長就稍微緩和了一下表情,就說既然阿山已經死了,大苗寨和小苗寨的恩怨也就到此為止了。

麻婆卻連聲冷笑起來,說:“果然是大寨子,上門來欺負了人,一句話就完事了。”

族長一愣,那臉色也跟塊生鐵似的難看起來。他心裏的話了,怎麼這老婆子反倒沒完了,明明是你們寨子裏的人害了我們寨子裏的姑娘!

族長說:“那請問神婆,你還想怎麼著?是你們寨子裏的人禍害了我們寨子裏的姑娘在先的!”

麻婆眼光跟兩個鐵釘子似的釘在族長身上說:“嘴可不是隻長在你們臉上的,我們也有。你說阿山禍害了你們寨子裏的姑娘,有證據嗎?”

族長一聽就火了,指著麻婆說:“蝶妹都懷了阿山的野種,你們還不承認?”

麻婆說:“蝶妹懷了野種,可她自己也沒承認過阿山就是那個給了她野種的男人吧!”

族長眼珠子瞪得都快從眼眶裏脫出來,指著麻婆說:“你們蠱苗最擅長的就是下蠱。你們先下蠱勾引了蝶妹,再下了忘蠱,讓她忘記了發生的事!”

麻婆就問一邊的巫師,“端公,可曾瞧出來那蝶妹是中了蠱的?”

(這裏解釋一句,巫師分男女,古代稱女巫為“巫”,男巫為”覡“,合稱“巫覡”。後也泛化為這類職業巫師。而口語中,一般對巫師也不是這樣“巫覡”的稱呼,對女巫師會稱呼為“神婆”,而男巫師則稱呼為“端公”,也有地方稱呼男巫師為“神漢子”,隻是這個詞裏多含貶義,對本人是決計不敢如此稱呼的!)

苗族的巫師都是懂巫蠱之道的,蝶妹中沒中蠱,自然是可以一眼瞧出來的。這個巫師是清楚蝶妹是沒有中蠱的,可是礙於族長已經在那邊先把蝶妹中蠱的話說了,他和麻婆有些淵源,但畢竟他還是大苗寨的人,不會為了遠親得罪近鄰的,就支吾了,動了下腦筋之後才說:“如果蝶妹不是中了蠱,怎麼可能看上阿山,還有了他的種?”

麻婆突然詭異一笑,說道:“阿山已經死了,我們就別欺負死人不會說了,我們也到你們寨子裏找蝶妹問個清楚。分不出黑白來,小苗寨和大苗寨的仇算是結定了!”

麻婆是徹底的惱了,她起初是不相信阿山的。現在阿山死了,她這個十月懷胎才將阿山生下來的親娘,可算是心疼死了,比她自己死了的滋味還難受。這就是骨血之情,血濃於水的道理。平常時候沒事,什麼也覺察不出,真是到了生死兩別的時候,真能將人心得都碎掉。

自古以來,白發人送黑發人,都是這世間最殘忍的事兒。

麻婆咬了牙,沒讓自己倒下,撐著一口氣,要為阿山論個黑白。

雖然阿山已經死了,大苗寨的人,可不同情這邊兒。他們就堅持認為阿山是清楚壞了規矩,該受到的“家法”是有多麼可怕,所以才自己先想法子死了,找解脫的!

族長本來還是堅持不答應,但巫師的臉色變了,湊到族長的耳邊就說了一句話,那族長臉色就白紙一樣的,好像就是夏湘西見過的麻婆用紙糊的紙人,隻是還沒那紙人好看呢!

後來,夏湘西才清楚大苗寨的族長為什麼妥協,答應了麻婆的要求,因為在他們不知不覺中,麻婆已經對他們下了蠱。這蠱毒雖然什麼人都會,蠱蟲很多苗族人都會養,但通常一個人一個養蠱下蠱的法子,誰下的蠱就要讓誰去解,外人解,一個不小心,反噬了,別說解蠱了,連自己都搭進去了。所以大苗寨的族長也是無奈極了,麵子和命,自然是命更值錢,也就隻能妥協了。

麻婆要去大苗寨,寨子裏的人自然也要跟著,這時候就不是涉及到個人恩怨的事兒了,而是宗族之間的恩怨。

麻婆將要去的人都擋了,心酸的看了阿山一眼,讓寨子裏的人幫助阿山媽媽料理阿山的後事。她就隻讓爺爺和夏湘西一起跟著。可是爺爺推脫說路太遠了,又沒得車叫,沒辦法載他去,就讓夏湘西一個人陪麻婆去了。

到了大苗寨,夏湘西也見著了那個叫蝶妹的姑娘,當真的那個姑娘就是畫兒裏走出來的仙女一樣漂亮。她那種美是古典的,沒時下那些娛樂圈的美女的那種時尚氣,卻有那些女明星無法逾越的清雅脫俗。

不管是誰說的,蝶妹知道了阿山已經死了,大眼睛裏也落了淚水,就說是被她牽連了,白白死了好人。她還是一口咬定她和阿山之間是清白的,至於她怎麼半夜出去見的阿山,她就咬定她就做了個夢,夢到小苗寨的環環,是被環環引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