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男人的聲音吸引了對方的注意。
“剛剛就是你這家夥阻礙了我們。”
“這~樣~不~乖~哦~”
躲到一邊的納塔莎吃驚地發現攻擊他們的人,竟切換著兩種不同的語調,這…這就像——…
兩個人!
沿途的山道上,未融的冰雪岩壁,有幾株死亡喪鍾隨風蕩漾。
波比德,裂穀城人人稱道的好小夥,背著大籮筐,哼著小曲兒,走在這山路上。
“這附近……”他撓撓齊耳的金色短發,喃喃自語道,“這附近不像有加根林的樣子嗯……”
最近這些時日,由於內戰,風暴鬥篷要攻打雪漫城的消息也不脛而走。
波比德除了專研恢複係魔法外,又開始致力於煉金術的研究。
他想在戰爭中救更多的人。
如果能找到加根林,他可以以此找出解這劇毒的藥方。
有人說,帝國的偽皇帝就是被加根林毒死的。
當然他沒辦法考究那事實的真相。
狹長的走道,女仆模樣的人對著來人微笑。
“是麼?納塔莎小姐原來是被人給擄走了。”
“人家~已~經~重傷~~他們咯~”鐵質麵具下,被稱為“鐵少女”的年輕女孩搖了搖腦袋。
但女仆卻不買賬,她湊近鐵少女的臉,拽過她的衣領:“為什麼不是殺掉?”
“中途有人搗亂。”鐵少女換上了另一副沉著冷靜的嗓音,“不過請放心,他們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女仆鬆開鐵少女,撫了撫女仆裝的裙擺:“最好是這樣。”
“那~當~然~啦~人家~會~全部~殺~~掉~~~哦~”鐵少女又轉換成天真爛漫的聲調,誰也不知道她的鐵質麵具下有著怎麼樣的表情。
如同她的人,本身就是一個謎。
不過女仆並不在意鐵少女的身份來曆,她隻需要對方能辦妥事情就行。
隻有除掉納塔莎小姐,大小姐才能安穩入睡。
至於那個燒掉黑荊棘酒莊的人,同樣也逃不脫不掉!
“我的劍為你而戰!”
“你為什麼要殺了那些無辜的人!”
“不,你已經不是當初我要追隨的人了,我的男爵……”
“萊蒂亞!”終於蘇醒過來的他,緊緊地捉住她的手腕,又一次地將她認成了另一個人。
納塔莎掩去眼底的失落,故作輕鬆地對男人笑道:“你又把我認錯了,我叫納塔莎,不是什麼萊蒂亞。”
或許是好奇,或許是想避開他灼熱的視線,納塔莎借故問道:“你說的萊蒂亞到底是誰呀?你好像對她……”
“與你無關。”他冰冷的語言,讓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喂,這樣可不是紳士的行為。”走進屋內的波比德插嘴道,“這位先生,你對這位小姐失禮了哦。”
怎麼可以對女性說這樣的話呢,波比德有些不滿地皺起眉,願瑪拉原諒這一粗魯的男人。
“他讓你受傷了。”
“沒~有~關~係~啦~人家不疼~~”
“我會讓他雙倍還回來。”
“嗯嗯~”
“還好沒有讓黑荊棘家的人發現,把傷口處理一下吧。”
“明白~”
鐵少女掀開自己的上衣,左下腹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刀傷。
之前她隻是用治愈術暫時使傷口的血止住,現在看來,這傷不輕。
她默默地為自己塗藥,然後拉回上衣,不發一言地走出了這間密室。
天色完全黑下來的時候,阿爾瓦終於走到了裂穀城。
他打算親自走一趟鼠道,找到盜賊工會的人,心平氣和地“打聽”一下關於那個人的下落。
不過他挺佩服那個人的膽量,有種得罪黑荊棘家族的人,定不是什麼簡單的小角色。阿爾瓦搓搓手,似有些興奮地越走越快。
然而經過瑪拉神殿,他卻放慢了腳步。
因為身為雇傭兵的敏銳嗅覺,他聞到了一股不同於以往的血腥味。
這個味道是……
兜來兜去,她居然回到了裂穀城。
納塔莎有些迷蒙地望向窗外,她離開這裏已經有一星期了。
大姐肯定在到處找她,而現在那個男人也受傷了,那是不是意味著她可以偷偷溜回家?
不過之前來偷襲他們的殺手好可怕。
令她介意的一點是,殺手的目標似乎不是他,而是自己……
他...是為了保護自己而受傷的,所以現在如果她丟下他就走掉的話。
“你在想什麼?”好不容易替那個粗魯的男人換好傷藥,波比德走出房間,來到側殿。
看到納塔莎一個人靜靜地站在落地窗前,那柔弱的身影不禁讓他的心底漾起一絲憐惜。
“沒什麼,謝謝您救了我們。”納塔莎轉過身,看到波比德,提起裙擺,感激地對他低了低身。
“舉手之勞啦。”波比德反而不好意思起來,他有些臉紅地說道,“多虧你們,我才發現加根林啊。”
“那是什麼?”納塔莎不解地眨了眨眼。
“一種劇毒之物。”波比德斂起笑容,“你不會想知道。”
“那你為什麼要找那麼凶惡的東西?”納塔莎更加迷惑。
波比德呼出一口氣,勾起一抹迷茫的微笑:“為了救更多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