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夢從沒對誰說,這個夢裏有你有我,
像流星在記憶中劃過,
曾幾何時我也想過它會墮落。
誰的夢隻有誰會懂。”
據說萬聖節那天夜裏打開門,會有驚喜。
“叮咚叮咚叮咚”當門鈴催命似的響起,捂住被子仍然擋不住這招魂般的鈴聲,薇薇安隻好穿著蓬蓬裙的睡衣去應門。
打開門,門外站著一個身材高大,穿著綠西裝,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醜先生。原來她還沒有睡醒。揉揉惺忪的睡眼,薇薇安正欲關上門,沒想到對方動作更快地將一隻腳卡在門縫間,兩隻手緊緊掰住門框:“Oh,Baby!
It’s me! ”
“你誰啊!說中文!”薇薇安叉著腰,沒好氣道。
“我是你爹地!”對方終於改用正字圓腔的中文回答。
僵持了三秒後,聞聲下來的尤金看到門邊的兩個人,歪了歪腦袋,問:“你們倆在幹嘛?”
“替我Call醫院!”薇薇安一字一句地咬牙切齒道。
不過三分鍾過去,這位小醜先生還是被尤金請進屋。
“我說寶兒,你沒事裝扮成小醜先生做什麼啊?”尤金為寶兒.阿瑟倒了一杯檸檬茶,抱臂倚靠在沙發邊,好笑地望著欲哭無淚,十分委屈的他。
“今天是萬聖節啊,我隻是想給你們一個驚喜。”寶兒抽噎地說。來到中國已有五年,他逐漸習慣了在中國的生活,不過偶爾還是會試圖把西方的文化傳播給大家,比如過節。
“驚喜倒沒有,驚嚇倒是有了!”坐在沙發另一頭的薇薇安,不買賬地冷哼一聲,“當心一點,不要讓你身上的顏料沾到我家沙發!Do
you know”
“薇薇,你對你爹地好殘忍啊!”這一回寶兒終於大哭起來,聲聲指控薇薇安的心冷,“我一直把你當成親生女兒看待,你明明答應過阿萍會待我如生父,原來都是騙人的!”
尤金忍住笑意,忙走過去安慰哭得好不淒慘的寶兒。而薇薇安則受不了地翻翻白眼,她第一次知道寶兒的中文說得有這麼溜,此刻的他好似被祥林嫂給附身了一樣。
說起寶兒,還要追溯到五年前。在一次與外資企業的合作中,負責該項目的媽咪有幸結識了身為CEO的寶兒。初來中國的寶兒因為不熟悉中國諸多文化,鬧了不少笑話,但卻因此愛上了好心幫他解圍的媽咪。於是猶如諸多言情小說裏寫的情節,他們墜入了愛河。
不過媽咪曾想放棄與寶兒的愛,因為她的存在。她是一個生過孩子,離過婚的女人,而且比寶兒還要大上七歲。但寶兒的執著最終感動了媽咪,並且寶兒的父母也非常樂意接受一個中國媳婦。
前年的聖誕節,他們在社區的小教堂裏舉行了低調而又簡單的婚禮。
穿著潔白婚紗的媽咪,是她見過最美麗的新娘子。當寶兒親吻媽咪的時候,她看到媽咪的眼角流下一滴淚。她想,那大概就是身為女人,最幸福的眼淚。
感情上得到豐收,媽咪的事業也跟著風生水起,現在她已經被提拔為部門主管,常常沒日沒夜地忙工作。瞧,今年萬聖節媽咪就被公司派到佛羅倫薩出差,而無處可去的寶兒隻好跑到阿婆家找他們這對雙胞胎過節日。
“尤金我還要!”寶兒可憐兮兮地舉起空杯子。
“是是是。”尤金笑著接過杯子,又為他倒滿茶。
“還是尤金最好了!”寶兒感動地擦了擦早已花掉的臉。
薇薇安猛地從沙發上站起身,分別瞪了他們兩個活寶一眼,便轉身“蹭蹭蹭”地上樓。
“尤金,薇薇是不是討厭我了?”寶兒無辜地張大眼睛,跨著臉問尤金。
“安啦安啦,薇薇隻是有點傲嬌。她其實很喜歡你呢!”尤金拍拍寶兒的肩。要知道寶兒每次去日本出差回來,都會給薇薇帶她喜歡的洋裝,僅衝這一點,她就不可能討厭寶兒。
“那就好。”寶兒又舉起空杯子,“尤金,我還要!”
“寶兒,這是茶,不是酒……”尤金頭疼地捏捏太陽穴,下次得找個時間教一教寶兒,什麼是中國的茶道。
躺在大床上,耳邊又響起白天阿婆的嘮叨。
“如果不工作,就不會有機會出頭。人要勤勞,出生就要工作。”
阿婆總是擔心懶洋洋的她,畢業之後不會去找工作,明明離畢業還有一年,就已經整天在她耳邊嘮叨。
薇薇安伸伸懶腰,她不是不想工作,隻是不想像媽咪那樣工作得那麼辛苦。而且把全部的時間都獻給工作,誰能保證她也可以像媽咪那麼好命地遇見一個寶兒?
花裏胡哨的小醜妝下,寶兒有一張意大利男人獨有的英俊麵容。栗色的卷發,深褐色的雙眼,兩鬢留著些許絡腮胡。寶兒個頭很高,大約有一米八九,她喜歡看他的背影,身穿ARMANI
西服的他有著矯健利落的身形線條,古銅色的肌膚健康迷人。這樣的男人,不要說媽咪了,她都有一點心動。
如果能遇見這樣的王子就好了。
交握十指,她默默地祈禱著。
不知道上帝會不會突然大發慈悲,從天上給她掉一個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