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低喃在雪樓裏輕輕地響起——
“唉,女人……”
似有百般的無奈,卻又似有著千般的甘願,更似有著萬般的寵溺。
鳳雪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第一個映入眼裏竟然是司徒行雲。
見到他,她的眉不由地蹙了起來。
沒有見到她的蹙眉,司徒行雲開口道:“公主已經休息了一天了,現在已經是黃昏了。李大夫也在此等候多時了。”
大夫?!鳳雪支撐起身子,看向一邊的李大夫。
“草民參見王妃。”
“起身吧。”鳳雪揉揉了眉心,想起了今天所發生的事情。暗暗運功,體內的那道毒氣竟然不複存在,呼吸也通暢起來了。在她暈倒的期間,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
“王妃,請伸出左手讓草民把脈。”李大夫上前,恭敬地道,花白的胡子一蕩一蕩的,在黃昏的潤色下,閃著金瑩的光芒,讓鳳雪的眼睛微微刺痛。
鳳雪眯了眯眼,伸出了左手,
片刻後,李大夫擄了擄大白胡子,喜笑顏開地對司徒行雲說道:“王妃身子隻是略感風寒,並無大礙。隻需好好調養,並吃幾劑藥即可康複。”
司徒行雲聽後,眉頭也輕輕舒展,“總管,帶李大夫下去領賞。”
“謝王爺。”
就在李大夫收拾藥箱準備跟總管去領賞時,鳳雪突然出聲:“且慢。”她轉向司徒行雲,“王爺,鳳雪還有事情想問李大夫。”
司徒行雲怔了怔後才道:“那就依公主之意。”
鳳雪問了許多關於平時養生的問題,而司徒行雲站在一旁聽得有些不耐煩時,悄悄地走了。
雪樓裏漸漸地隻剩下鳳雪和李大夫兩人,而青衣也被鳳雪叫出去了。
“李大夫,學醫多少年了?”
“十餘載。”
“那不知李大夫對本宮臉上的傷疤可有治愈之法?”鳳雪輕眨著雙眼,扯下麵紗。
而李大夫卻連忙低下頭,道:“草民沒有把握,但是……”
空氣有一瞬間的停止流動。
在空氣重新流動時,鳳雪止住了李大夫要說的話。
她輕輕地哀歎了一聲,“如果連李大夫都沒有把握的話,那本宮的臉豈不是一輩子都背負著傷疤?”
“王妃……”李大夫的聲音似乎在極力地壓抑著什麼,“草民有個直接的方法,不知王妃是否願意一試?”
“願聞其詳。”
“就是……”李大夫輕輕一笑,微微傾前,一把扯下了鳳雪易了容的麵皮。
鳳雪微微薄怒,“好痛!離歌!”
鳳雪不甘示弱,大力地扯下李大夫的胡子連同臉皮一起扯了下來,一張白皙如同白玉的俊臉頓時呈現在鳳雪眼前。
隻見離歌眉毛皺得像小老頭一樣似的沒,跟剛剛的李大夫的皺紋大同小異,他苦著張臉,道:“女人,你真的不示弱呀!”
盯著他白皙的臉,鳳雪突然傾前狠狠地捏了一下,撇著嘴道:“一張男人的臉生得比女人還要好看,真懷疑你是不是投錯胎了。”
“這可是天生的,”離歌瞥了一眼鳳雪,“每天山珍海味,綾羅綢緞,這天下的女人就你站得最高,皇後的位置恐怕都沒你高。就算以後……”聲音忽然壓低,“政權更替,你的位置依然是這天下最高的。試問,哪個女人會不羨慕你?”
“有,卿雲姑娘必定不會羨慕!”鳳雪遙望窗外,似乎在想著些什麼似的,“如果可以,我寧願當一輩子的卿雲……”
“終究是夢吧!”離歌也輕聲歎息。
雪樓頓時一片謐靜,空中漂浮著令人煩憂的空氣,讓人的心不自覺地揪了起來。
或許是感覺到了這令人窒息的空氣,離歌用輕快的聲音開口,打破了這氛圍。“女人,看你會想這些,也證明你好得差不多了。”
看著他,鳳雪突然想起了夢中的梨花香。
“離歌,你什麼時候到王府的?”
“昨晚。”
鳳雪若有所思,突然她猛地抬頭,一副了然的樣子。“看來昨晚那隻貓是你了,如若沒有那隻貓,恐怕現在我就被拆穿了。”
“女人,你的書中有句話說得很對,”離歌定定地看著她,“一旦與愛情有了接觸的女人,那她就是個笨女人!”
鳳雪咬唇,似乎在懊悔。
“女人,你一見到君無痕就什麼都忘記了……”離歌擺擺手,“唉!問世間情為何物?聰明和心機並重的鳳雪卿雲遇到那癡心的君無痕,也就隻是一個笨女人了。”
鳳雪瞪了離歌一眼,手情不自禁地撫上胸口,黑玉傳來的溫暖讓她感到安心。
看到她的動作,離歌更是無奈地搖頭,“可惜呀!可惜呀!人家武林尊主早已有命定的妻子了。我們尊貴的鳳雪公主的一片真心就被糟蹋了。”
“離歌!”
“好好好,我不說了。”突然,離歌一臉的認真,他問道:“女人,你對君無痕的感情真的是喜歡嗎?而不是傾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