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奴婢……”她隻是擔心公主才會跑進來。
鳳雪聲音突然變得很輕,“王爺,不用了。讓鳳雪休息一下即可。”看向青衣著急的臉色,她的眸光微柔,“青衣,下去吧。”
“是。”屈膝,青衣退了下去。
“公主,真的無大礙?”司徒行雲靠近,灼熱的氣息微微逼近鳳雪。
有點不習慣司徒行雲的靠近,鳳雪微微挪移了下身體,抿了抿唇,才道:“嗯。謝過王爺擔心。”
雪樓裏燈光微暗,鳳雪的長發宛若黑色的綢緞與黑夜融為一體。剛剛的輕挪身體帶著發絲飄動,一角綠色微微露出。萬黑叢中一點綠,在黑色的夜中,格外的顯眼。
司徒行雲眸光一閃,黑色的眸子可以滴出墨來。
注意到了司徒行雲眼神細微的變化,鳳雪垂下眼簾,瞥見那一抹綠色時,不由得一顫。
那抹綠色正是她今天所穿的草綠色綾棉裙。
鳳雪抬眸,突然輕輕地笑道:“王爺不是承諾過鳳雪不幹涉鳳雪晚上的自由嗎?那鳳雪現在想休息,而不想看字畫。”
司徒行雲皺了皺眉。他非常不喜歡她總是搬出那天的承諾。
“這可是王爺親口答應的,王爺該不會想不守承諾吧?”微微側頭,鳳雪不動聲色地用長發遮住那抹綠色。
“本王的話一向是一言九鼎。”黑色眼眸倏地綻放出一種俯視天下的光芒,讓鳳雪不由感到一種危險的氣息。
司徒行雲他……
察覺到自己的眼神,司徒行雲垂下睫毛,遮住了眼裏的光芒。在抬起眼睫時,墨色的眸子靜如水,仿佛剛剛的都是幻覺。
他微笑:“平延王邀請平延王妃夜賞字畫,這不算上是幹涉自由。”說罷,黑色的眸子閃著笑意看著鳳雪。
在鳳雪看來,他的眼裏不是笑意而是令她冷到心底的凜冽寒風。
“盛情難卻,王爺稍等片刻,鳳雪梳妝就來。”
“不必了,現在就去。”司徒行雲微眯著雙眼,“或許公主想在雪樓裏欣賞那幾幅字畫?”
麵紗下的唇角大力地抿著。麵紗外,鳳雪柳眉彎彎,“就依王爺所言。現在就與王爺一同去書房。”
得到滿意的答案,司徒行雲轉身,走出雪樓。
鳳雪拿起發下的黑玉,收進綢裙內,也跟著走出了雪樓。
今晚月色明朗,帶著絲絲涼風襲襲吹來,鳳雪一身素色白裙,顯得有些單薄,她與司徒行雲在走廊上並行。
王府的走廊千轉百繞,曲徑通幽。
司徒行雲的房間和書房在北,而鳳雪的雪樓卻在南,是整個平延王府中最遙遠的距離。當初鳳雪嫁入王府前,特地選了僻靜的雪樓。如此看來,她現在倒有點自討苦吃。
走在她身側的司徒行雲仿佛聽到了她的想法,出聲道:“距離是有點遠,公主不是愛散步嗎?就當作是與本王一起散步。而且這也是當初公主的選擇。”
低沉的嗓音如夜風一般涼颼颼地吹過。
“鳳雪喜愛僻靜,不喜熱鬧。”聲音淡淡的,抵住了那股涼颼颼的風。
“一個公主隻能與熱鬧搭上邊……”聲音越發低沉,突然司徒行雲的聲調轉變,變得輕快,“不過,本王那裏卻也算得上是一處清靜之地。”
鳳雪一怔,他的話似乎有深意。
“無論清靜與否,在鳳雪的眼中,這王府除了雪樓之外,都是熱鬧非凡。”沒有理會那層深意,鳳雪淡然地說道。
月色下,鳳雪一襲素白,宛若縹緲的煙霧,遠遠不可及。仿佛輕輕地一觸動,就會消散。
司徒行雲的心竟然莫名地緊了起來,他解下青白色的外衣披在鳳雪身上,動作輕柔得讓他也覺得不可思議。
鳳雪一顫,側頭,司徒行雲的眼睫輕輕掃過她的眼皮,溫熱的呼吸迎麵撲來。等她反應過來時,身上已經多了一件青白色的外衣,上麵還餘留著司徒行雲的體溫。
而她的心也莫名其妙地暖了起來,這股溫熱似乎在慢慢地洗刷著君無痕留下的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