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獨愛鄉村,總是守著這一方土地不願離去,朋友常說我是被這封閉的山村迂腐的朽了,人也變得怯弱的多了,也許是吧,然而我依舊戀著這鄉村的一切,戀著自己的二老雙親,戀著這裏的百態人情,戀著這幹燥的春風吹刮大地的黃土仿佛萬馬幹戈馳騁疆場的獨有景致。
少小離家老大回,在外求學的幾年,遠離自己的家門,遠離這個普通得沒有半分浮華的小村,我沒覺得有什麼留戀,而今重又回到小村,我的腳步從沒有過今天一樣輕快,什麼叫歸心似箭,此刻終於明白。
我是愧對小村人的
媽媽告訴我,我在外麵這些年兒時的朋友常常探望我的家人,一句話說得我心裏很不是滋味,心裏愧得很,鄉朋舊友純厚真誠,而我在外的這麼多年又何曾想到過她們,何曾想到過兒時的我的這些玩童?兒時的往事被塵封了許久之後,此刻又被翻了出來,經過了生活的輾轉沉浮之後,兒時的純真就更顯難能可貴。我是愧對小村人的,於是便總想補償,然而她們大都已遠嫁好鄉,隻好在心裏向老天祈禱祝福,祝福她們一生擁有不盡的快樂。
落日的餘輝灑滿天了整個村子,小村便泛起黃色的光環,我貪婪的欣賞這暮日的風景,極目遠望那綠的如海一樣的田野,那麼純淨,那麼充實,那是小村人的希望,也是小村的希望。
我是愧對小村的
愧對這生於斯長於斯的這方水土,在外的這些年,除了發表一些聊以**的文章,幾乎一無所成,而今重又踏上這方熱土,我總覺得該為小村寫點什麼,哪怕隻有那麼幾句實實在在普普通通的話。
歲月就如同一把拉滿弓的箭,付出了就再回不了頭,小村的日子過得很平淡,然而我卻很滿足,他鄉千裏路,歧路九秋風。都市的喧囂與浮燥,繁華與冷漠,揮手之間已然再無貪戀,“久在樊籠裏,複得返自然”那是古人遁隱山林笑看煙雨紅塵,花開花落,浪跡於山水,以徒樂得悠然,而我對小村則是一種最平常最普通的情感,小村人獨有的情感,小村人粗獷豪放,嬉笑怒罵自是依樣俱全,沒有絲毫的粉飾,怒而敢罵,罵的不粗俗,至少是話粗理不粗,喜則敢笑,仰天長笑,笑的心懷坦蕩。我常以為敢於罵敢於笑的人才是鮮活之人,有思有想,恩怨分明的活人。小村人生活平淡,簡直就是一成不變,每天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日複一日,無休無止,可他們卻過的很快樂很滿足,全沒那種憤世疾俗的悲裒情緒,也沒有那種爭名逐利的思想,樸實且真純,在他們那裏,永遠可以不改掩飾,就那麼坦坦蕩蕩,就那麼明明白白,在這裏,你也許並不會感到自己多清高,多有光彩,但至少會讓你有一份真,一份感動。。。。。。
遠在城市的朋友來了,哭訴她的苦悶與不屑,我不知該用怎樣的言語來排解她的苦悶和煩惱,於是便邀請她到我的小園中來坐坐,可她隻稍坐一會兒,便推說太累了,徑直回屋去睡了,我不置可否,眼前有如此強大生命力的綠色,有什麼看不開的呢,想想也隻得作罷,你所擁有的情感不是每個人都會有,相反人家有的你又不一家會有,算了,隨她去吧,個人有個人的生活喜好,幹啥非得強人所難,自尋煩惱。暮夜已至,遠路而來的朋友已經睡了,原來她並不真的想讓我開解她,而隻是想找個聽眾,有的時候人的思想真是難以捉摸。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一彎新月已然悄悄的掛在天上,淡淡的向小村揮灑它的光彩,園中樹影重重,在輕拂的夜風中搖曳不定,枝葉錯落雅致的相互掩映。。。。。。
我靜靜的坐在那兒,心境憩淡,似乎想的很多,又似乎什麼都沒想,“久經蒼海”的話我這卑微的小人物是決不敢苟言的,然而心靜自然涼在這一刻已然釋懷。不知過了多久,鄰家的狗不再叫了,而我也已與小村一起酣睡了。。。。。。
浮雲柳絮無根蒂,朋友說我是不該在小村呆得太久的,然而我終究是個人,一個普通的小村人,現在是將來也是,永遠都是,我賴以生存的生命之根早已深深紮根在這片土地裏,也許有一天,我行將朽木,我也要化羽在這方土地,因為——我的根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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