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曹淼默默坐在床邊,手中緊攥著手槍,深呼吸,眼神複雜,視線緊盯著在床上昏睡的人。
薑思竹緊閉雙眼,裹了兩層厚厚的被子,卻還是冷得縮成一團。唯有小巧俏麗的半張臉露在外麵,黛眉皺成一團。
“嗯——嗯——”
不知夢見了什麼,她不時發出痛苦的低哼聲。
她白天被一個脖子能像橡膠般伸縮的變種喪屍咬傷,當晚便發了高燒,燒得神誌不清,甚至把曹淼當成了她的父親,哭鬧了好一陣。
好不容易安靜下來,但曹淼卻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他知道,這症狀,正是喪屍化的前兆。
曹淼堅持守在床前,低著頭,槍柄有節奏地一下一下砸在他的腦袋。
他重重呼了口氣,抬頭看向薑思竹燒得通紅的臉蛋。
現在,即便隻有很小的概率他也不會放棄。
他在心中默默向神明祈禱,不要奪走他唯一的同伴。
但如果她真變成喪屍,他也會果斷爆開她的腦袋。
忽然,一陣風吹來,神經高度緊張的他竟然一歪頭,睡著了。
再醒來時,天已經放亮,窗外萬裏晴空,陽光刺眼。
“我是在哪兒?”
他打了個哈欠,醒來後還有點懵,直到記憶重新落位,他突然想起薑思竹的事情,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往床上看。
床上被子整齊地疊在一起,平整的床單映著白光。
喪屍是不會疊被子的......
曹淼先是一怔,而後激動得渾身顫抖。
太好了,她沒事!
果然,下一秒,一個歡快的女聲從背後響起。
“淼哥,別坐著發呆了,快過來吃早飯了!”
薑思竹穿著灰白色的棉衣和花色布鞋,仿佛小貓微微踮起腳,輕盈地飄了過來。她微笑地看著他,笑容甜美,一雙明亮的眸子,弧光從他周身掠過,像是清澈的湖麵反射溫暖的陽光。
見狀,曹淼懸著的心終於放下,同樣報以微笑。
他們現在身處一間寬敞幹淨的宅院,房主人興許是逃亡得比較慌張,很多食物和衣物都沒帶走,讓他們得以換下髒衣服,改善夥食。
隻要不是壓縮餅幹,吃什麼都是香的。
坐在餐桌對麵的薑思竹晃著湯匙,望著狼吞虎咽的曹淼,笑意盈盈。
“淼哥,我看你昨晚一直睡在椅子上,是不是很擔心我?”
曹淼愣了下,搖頭。
“哪有。主要是怕你變成喪屍咬到我,可惜還是睡著了。幸好你沒變成喪屍,否則咱倆又要結伴去閻王那裏報到了。”
薑思竹見他眼睛都不敢看她,明顯口是心非,不禁莞爾一笑。
“嘴硬。”
曹淼問道。
“你真沒事了?”
“嗯,沒事了,我現在感覺好得很,視野都好像更清晰了呢!淼哥,你也更帥了,嘿嘿......”
薑思竹笑著捂嘴。
“你就別捧殺我了,我還不知道我的長相,就跟帥字不沾邊,頂多算勉勉強強脫離歪瓜裂棗的行列。”
話雖如此,但曹淼還是笑得很開心。
誰不喜歡聽好話?更何況還是可愛異性說的好話。
別管真不真心,沒有惡意就行。
“我哪有捧殺你,我是真心覺得你很帥啊!”
兩人共患難久了,薑思竹早沒了最開始的拘束,說話也越發隨便起來,跟對家裏人一樣,想什麼說什麼。
這話她還真沒說謊,她真是這麼認為的。
情人眼裏出西施就是這個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