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早上好,現在是6月7日上午7點零5分,長善市天氣晴朗,風力3級,體感溫度22度,建議薄外套,空氣質量優,適合戶外活動。”
“每天三分鍾,預覽天下事,6月7日於長善市虹湖裏發現一具女屍,由於泡發多日,身體呈巨人觀狀態,暫時無法辨認屍體身份……”
嘟————
手機裏播報聲還未放完,一隻瓷白小手無情掐斷。
吵死了……
大清早的聽到這個可不是什麼吉利的開頭。
偏偏這都是五六年前的新聞了,最近這幾天不知為何總是拿出來報道。
長善市是沒新聞報道了嗎?她都聽了不下四遍。
餘桉煩躁地捏住被子一角遮住腦袋,埋頭繼續呼呼大睡。
昨夜被無良老板強製加班到淩晨,現在根本起不來一點。
她眯著眼,意識混沌,聲音靡靡不清:“十分鍾,就睡十分鍾……”
結果睜眼七點半,驚得餘桉立馬從床上蹦起,急忙跑去衛生間洗漱,換好衣服,拎著一件黑色西裝外套急匆匆出門。
還好下了樓就是公交站,隻要趕上七點四十五的這趟公交車就不會遲到。
到達車站時,餘桉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驀然鬆了一口氣。
“呼……”
還好,才七點四十,時間還來得及,還有五分鍾,完全來得及,甚至還有點多。
於是跑旁邊店鋪買兩個包子墊墊肚子。
“老板,我要兩個梅菜扣肉包。”
餘桉剛拿出手機準備付款時,卻被對方告知梅菜扣肉賣完了。
“小姑娘,最後兩個梅菜扣肉被人買走了,下一籠梅菜扣肉可能要等個三分鍾,”老板注意到她一直在看手機時間,又說,“你要不吃吃別的,我這裏的奶黃包味道也不錯,你可以嚐嚐。”
聽到奶黃包,餘桉眉頭微微蹙起,她不太愛吃這家店的奶黃包,又甜又膩……
“沒事,我可以等三分鍾。”
三分鍾還是等得起的,於是把錢給付了。
現在七點四十一,公交車還有四分鍾到,剛好可以卡著點。
等了兩分鍾不到,包子鋪突然來了四五個人,一起簇擁在店鋪前,餘桉被迫擠到一旁。
老板一下子忙得不可開交,完全忽略了旁邊的餘桉。
餘桉幾次想開口,都被旁邊買包子人的聲音打斷,不得不拔高音量,“老板,梅菜扣肉好了嗎?”
聽到她的聲音,老板抽空看了眼包子,有些歉意地回答:“不好意思小姑娘,梅菜扣肉還沒熟,要再等三分鍾。”
前麵不是說隻要等三分鍾嗎?怎麼又加了三分鍾?!
餘桉沒時間等了,焦急道:“那不要梅菜扣肉了,給我拿兩個三鮮包吧。”
“哎呦,不好意思,最後一個剛被人買走了。”
“肉包呢?”
“也沒了,隻有奶黃、玉米、粉絲和豆沙了。”
“那兩個玉米吧。”
老板搓開袋子麻溜地給她裝兩個包子:“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
餘桉沒時間說那麼多,冷著臉接過袋子急匆匆往二十米遠的公交車站台跑去。
真是的,梅菜扣肉三元一個,玉米才兩元一個,她可是多付了兩塊錢,明天得找老板說清,要回來。
剛這麼想著,迎麵撞上了一個男人,由於跑得太急,兩人猝不及防摔倒在地,身上的裝備也飛了一地。
她艱難地抬起手,看了眼,手心被堅硬的石子劃出一道細長的口子,血液汩汩流出,上麵還有幾個碎石附著。
“嘶——”腿好像崴了,餘桉艱難地從地上爬起,小臉疼得皺成一團。
真是見了鬼。
今天怎麼一直水逆?
餘桉抬眸抬頭看了眼對麵創她的男人,他正低著頭摸眼鏡。
男人注意到餘桉的視線,目光躲閃,怯生生地道歉:“對、對不起,剛剛走神沒看清路。”
餘桉沒說什麼,因為她也有錯。
隨後一瘸一拐撿起地上散落的眼鏡,遞給他,“抱歉,我也沒看路。”
說完,轉身往站台走去,公交快進站了。
“等等!”身後的男人突然叫住她。
餘桉耐著性子回頭,“咋?”
“你、你的包子。”男人骨節分明的大手遞來一袋包子,頭始終低著不敢看她,“袋子沒破,裏麵的包子可以吃。”
“謝謝。”餘桉接過包子,勉強擠出一個打工人的笑臉,輕聲道了謝。
“不用謝。”男人笑得靦腆,依舊低著頭。
看不清情緒的眼眸躲在厚重黑沉的眼鏡下,額頭碎發長而微卷,蓋下一片陰影,殷紅的嘴角微微噙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