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出去。”
她微微怔了怔,那種被人護在身後的感覺,熟悉而陌生。
他環顧左右,見此刻無人經過,才朝著她伸出手來,他的手掌比她大許多,但指甲幹淨,手指細長,她曾經笑言,他天生一雙鋼琴家的手。
最讓她無法忘懷和擺脫的,是裴煜澤手心的溫熱,仿佛能把她冰冷的心也一起融化的溫度。
她無言地伸出手去,他很快握住她的指尖,那一段路她不知走了多久,卻恍惚宛若深處無人海洋,在最後危急關頭抓到一塊浮木的慶幸。
“外麵肯定有媒體在等,雖然隻有一家能采訪到她,其他的記者怎麼著也要多拍幾張,才能值回票價。”
朦朦朧朧之間,她隻聽得他這麼說,語帶調侃。他本就有在商場上有能力,更熟知其中操作的規矩,已然一副過來人口吻。
當然,他也曾經是各類周刊報紙中占最大封麵的那一個風雲人物。
她記得裴煜澤說起,在她之前,他隻有過兩個女人。現在,她好像信了。
他抓著她的手,從未鬆開,為她打開安全通道的大門,回頭看她,對她笑著說。
“我們走後門。”
她點了點頭,不再去想,隻是由著他引領著自己,走下無人的台階,有一瞬間,她幾乎被他手心中的熾熱燙傷。
兩人走向地下車庫,裴煜澤正欲打電話,讓司機開車過來。
“不用了,坐我的車吧。”明晚淡然地笑,本以為他會拒絕,他卻順從地坐在副駕駛座上。
“也好,免得有狗仔來追我。”他的嗓音低沉,語氣沒有一絲起伏。
啟動了車,明晚隨口問了句。“坐上總裁的位置,來去都要有司機接送,在商場上,這才顯得氣派?過去你不是喜歡一個人開車嗎?”
“喜歡的東西,也會改變,往往有原因。”他一句帶過,說的輕描淡寫。
明晚突然想起,被閑置到裴珍珠畫廊的那些限量版公仔,它們隔著玻璃櫥,定定地盯著自己,心中劃過一抹不詳的預感。
她開車繞出去的時候,果然見到有幾家媒體記者,還癡癡守候在正門。她揚起唇角,裴煜澤深諳其道,料事如神。
“明晚,如果你現在願意停車,我就把我們的關係公布出去,好不好?”他靜靜地望著窗外,黑眸幽深似海,臉上看不到任何喜怒。
她險些急刹車,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臉色煞白,轉過頭看他。
“我不想再當你的地下情人,同樣的,我也不願讓你見不了光。”裴煜澤從她的眼神中讀出疑惑,他的臉上沒有笑容,更顯凝重認真。
“往後再說吧。”明晚寥寥一笑,加大油門,轉動著方向盤,將車開遠。“你跟你媽鬧得這麼僵,還想家無寧日嗎?”
“外界的壓力,不會這麼容易消失。”他神態冷峻,低沉的嗓音之下蘊藏著一股莫名的緊繃。“不過,沒人有這個權利幹涉我的婚姻。”
明晚不曾表態,她清楚裴煜澤自然會尊重自己的意思,一旦兩人在媒體麵前公開,是是非非還能斷的了嗎?隻要跟裴煜澤扯上關係,大眾恨不能將她的祖宗八代全部挖出來,她素來低調,享受平凡人的生活,是絕不會喜歡這種站在玻璃上行走,戰戰兢兢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