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一日之計在於晨,晨起時分那短短一個半時辰,可謂是一日最為精華的時候,對於習武之人而言,若無法好好把握這珍貴時刻,一日的修煉成果都會大打折扣。
世間習武之人千千萬,十八般兵器各有千秋,但其中配得上“王道”二字的,終究還是“刀”、“劍”兩樣。
若問乾元大陸第一劍術宗門是何家?答案自然沒有任何懸念,絕非東大陸宇字世家莫屬!
作為傳承悠遠的古老家族,對於世家子弟的修行當然也是相當看重,是以每日清晨時分,便早早大開演武場大門,迎接早起的世家子弟前來修行切磋。
同為修武世家,大宗門的手筆當然絕非等閑,將一整個山頭圈下,整個改造成了三方大型的演武場,此等豪氣手腕,尋常家族自是望塵莫及。
三方演武場,級別從高到低以“天”“地”“人”三級排列,恰好迎合武者最初的三大等級,理所當然,想要進入相對應的演武場,自然要有與演武場之名相稱的實力。
作為三方演武場之中等級最低的人級演武場,一大清早便是人滿為患,演武場大門上那個刺目的“人”字,對於身在其中的每一個人都是最大的激勵,畢竟任誰都想快點離開這個地方晉升地級,屆時便能真正接觸到一些實戰用的招式,而不必成天對著木頭人練那一板一眼的基本功。
在人級演武場之中修行的,都是宇字世家的年輕一輩,小的五六年歲,大的亦不過七八歲年紀,但是,萬事總有例外,在演武場不起眼的一腳,卻是有著一道和周遭格格不入的身影。
那是一位相貌清秀的年輕少年,他約莫十三四歲的年紀,梳著一頭清爽的黑色短發,洗的發白的練功服上已經沾上了不少塵土,這樣的形象紮堆在一群小毛頭之中自然是格外的刺眼,不管是誰隻要進入演武場隨意掃上一眼,一定能夠第一時間從人群中找到這位少年的身影。
此刻,少年手中握著一把無鋒的木劍,目光死死的鎖定在眼前訓練用的木人之上,便看到他輕輕一錯雙腳,手中木劍之上驟然綻開三道雪亮的劍花,三聲鈍響之後,眼前的木人身上便多出了三道深深的劍痕。
能用一把無鋒的木劍擊出劈斬的威力,隻能是以自身內勁灌注其中進行強化,方能做到如此效果,而對於一個十四歲的少年而言,這個年紀便能練出這樣一身內勁雖然算不得天縱之才,但也絕對是良才之資。
看到少年這一手,幾個今日剛剛才進入演武場修行的小毛頭立刻雙眼放光,忍不住拉住身邊同伴發問。
“這麼厲害的大哥哥,為什麼還會留在這裏陪我們一起練武?”
發問聲音不小,自然也被那持劍少年聽在耳中,當下,少年手中動作一頓,然後無奈苦笑一聲。
“嗬嗬,難得世家裏還有人不知道我的事,還是說對於那些叔叔伯伯來說,我已經是連提起名字的必要都沒有的廢物了?”
宇天權,這就是少年的名字,說起這個名字,那在宇家年輕一輩當中絕對是如雷貫耳,那戲劇化的九年習武曆程之“精彩”和“波折”,怕是連許多修行數十年的武者都要自歎不如。
五歲開始和世家中的同齡人一起接受最基本的吐納術修行,短短三日之內便尋到氣感練出內勁,半年之後,一身內勁渾厚已經是同齡人三倍之多,許許多多修行中的疑難之處他都輕鬆跨過,一路順風順水的將實力推到了同齡人的巔峰,便是族中宿老會都開始暗中對他進行關注。
這般發展持續了三年,直到天權八歲那年,完成了基礎修行的他開始接受招式的訓練,於此,開始了一切的轉折。
眾所周知,天賦這個東西本來就是非常玄之又玄的玩意,在某些方麵是天才的人,在某些方麵可能連普通人都不如,而恰恰不巧的是,天權就是這樣一個天賦嚴重偏科的人。
小時候因為身體還沒長開,隻能接受內勁的修煉,招式修行都隻局限於紮馬步之類的基本功,所以那時候還沒什麼感覺,但是當正式接觸到家傳劍技開始,天權原本那驚世駭俗的天賦立刻開始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
一年時間過去,便是族中資質最爛的那一批,也已經能夠像模像樣的耍上兩圈劍舞,而那時候的天權卻依舊連挽個劍花都困難。
這般狀況自然是讓原本對他充滿期待的人大跌眼鏡,無法想象世上怎麼會有天賦如此偏科的人?但是事實就是事實,天權沒有習劍的天賦,這放在一個依靠劍術走天下的家族之中,自然無異於被判了死刑。
於是,天權的日子越來越難過,直至此刻,他已經在這人級練武場裏浪費了寶貴的九年人生,所有同齡人早早就已經全數晉級地級,唯有他還依舊在原地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