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嚐試無果，老者停止了瘋狂，冷然看著腳下的血海。
飄搖的血雨，不曾沾濕他丁點。
“溝通天地，號令鬼神，威懾萬界，莫敢不從！”
悠然的聲音，自血雨天地中回蕩，沒有絲毫的威嚴，像是一個半睡半醒的人在囈語。
一座剔透晶瑩的石壇，緩緩從血海中浮現。
身邊血海駭浪滔天，但是卻不能動搖石壇分毫。仿若這石壇，就是天地的主宰和核心。
石壇之上，一道人影立身，雙眸緊闔。
“小輩，休要裝神弄鬼！”黑袍老者看著下麵的血海中的神壇，先是一驚，旋即大聲喝道，“這是我的世界，由我主宰！”
沒有人回答他的話語。
“小輩，爾敢！”黑袍老者勃然大怒，對方居然無視他！
喝聲中，老者化身一道衝天黑色龍卷，攪動上方陰雲，下方血海，連接天地，朝著神壇浩浩蕩蕩的衝去，煌煌不可一視。
衝天的龍卷，自神壇中一衝而過。
“哈哈哈哈，小輩，老夫的幻境就算是羅天也不敢輕易迎戰，你算什麼東西！”衝天黑色龍卷撤去，顯露出老者的本尊身影，“莫說是你幻出來的祈神壇，就算真正的祈神壇，也休想撼動老夫分毫！這片天地，我就是主宰！”
除了老者咆哮狂傲的話語回蕩在天地，沒有任何聲音。
老者緩緩轉身，卻發現，那神壇，那人，無損。
“看不出來，小輩你還有點斤兩，難怪能得到化蝶飛的認可！”黑袍老者臉上露出輕蔑的笑，“隻可惜，化蝶飛還不能為你所用！”
說罷，老者哈哈大笑，說不出的輕暢。
驀然，老者的笑凝聚在了臉上，僵硬死板。
祈神壇上的人影，終於動了。這個動，是黑袍老者的所見，也隻整個天地所見。
但這一動，不過是神壇上的人，睜開了雙眼。
“聒噪。”依舊是輕飄飄的不著力的兩個字，但黑袍老者沒敢有絲毫的異動。
血雨依舊，天空雷霆依舊，腳下血海依舊。
隻是在這一刻，隨著祈神壇上的人的兩個字，雷霆驟停，血雨驟停，血海也驟停。整個天地，為這兩個字，凝固冰封。
“不可能！”老者猛然如同被踩到尾巴的貓，跳了起來，“祈神壇在萬年前就碎裂，整個滅天族已經湮滅……”
老者不說話了。
他詫異地看到，那個本來已經睜開眼的人，再度睜開了眼。
是的，再度睜開眼。
這次睜開的眼，不像是先前的那般空寂淡無，而是兩道實質的神光。
一藍，一黑。
而祈神壇上之人的瞳孔，赤紅。
“你是假的！祈神壇是假的！這天地也是假的！”老者雙臂張開，再度化作衝天的黑色龍卷，滾滾咆哮的聲音自龍卷中傳來，“虛無的天地，虛無的萬物，一切都是幻覺！給本尊馬上顯露出原型！大夢獨醒，崩——”
最後一個“崩”字，如九霄炸雷，轟然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