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一碗水,有四億條蟲子,一粒沙,映照一個世界。我想,一部優秀的作品,亦如是!——楊玉聰。※※※
一陣劇痛將楊玉聰從昏迷中喚醒過來。
“我沒死!”
這是楊玉聰醒來後腦子中轉動的第一個念頭。接著他就發現,兩隻碩大的螃蟹正揮著鋒利的前螯肆意摧殘著他的右手。
楊玉聰想揮動手臂將兩隻螃蟹甩掉,但他失望了,這個平日很簡單的動作不是現在的他能做到的,像散架了似的酸痛無力感充斥著他全身,他僅僅指揮著右手微微抬了抬,就又無力地放下了。
不過這樣已經夠了,兩隻螃蟹顯然被突然動起來的‘食物’嚇了一跳,鬆開了前螯,迅速鑽到沙地中消失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種散架了似的脫力感終於遠離了楊玉聰的身軀,忍受著全身撕裂般的痛楚,楊玉聰吃力地翻了個身,然後坐了起來。
“這是哪?”
望著前麵充斥整個眼簾的一片蔚藍和浪花,楊玉聰有些傻眼。
這裏是在海邊,這個就是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楊玉聰想不通的是:自己不是已經被那該死的小破孩給殺了嗎?怎麼又會突然出現在海邊?難道自己遇到了傳說中借屍還魂這樣的好事?
想到這裏,楊玉聰忍著酸痛吃力地站了起來,朝沙灘邊緣走去——他要證實一下這個軀體是不是自己的。
望著沙洞中漸漸變得清澈平複的水麵,楊玉聰將頭慢慢伸了過去,熟悉的麵容出現在水中:這還是自己的身體。
楊玉聰鬆了口氣,其實在挖沙洞的時候,楊玉聰就已經感覺到了,一樣的手,一樣的衣服和褲子,現在又看到了一樣的容貌,都說明了借屍還魂與自己沒有緣分。既然不是傳說中的借屍還魂,那怎麼被融化消散了的身體會再次組合?
楊玉聰一萬個想不通。
既然想不通,就不要再去想了,得過且過慣了的楊玉聰放棄了將事情弄明白的想法,這樣的超自然現象,連專業對口的資深科學家都不見得能弄清楚,他一個三流大學都沒讀完就被學校勸退處理了的業餘流氓自然更加不用指望了。
現在最主要的,是要搞清楚自己被弄到哪來了,他清楚記得失去意識的那晚是在湖南的省會長沙市,但這裏顯然不是長沙,長沙的周圍可沒海。
拖著酸痛的身體慢慢沿著沙灘走了大概一個半小時,楊玉聰總算弄清楚自己現在在什麼地方了。
這是一個島,一個大海上的小孤島,自己他媽的成魯濱遜第二了。
認清了事實的楊玉聰再也沒有力氣動了,他一屁股坐在一塊突出沙麵的礁石上,欲哭無淚。
“出來混,遲早要還的。”楊聰現在對這句電影台詞總算是有切身體會了。
楊玉聰是個出生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末的幸福兒,家裏經濟條件還不錯,雖然算不得大富大貴,可也衣食無憂。忙碌於生意和工作的父母對楊玉聰的管教很失敗,幾乎是放任自流。這讓楊玉聰從小就養成了獨立習慣的同時,也沾染上了許多社會上小青年的惡習。
伴隨著香港電影、互連網和動漫長大的楊玉聰,固然頭腦聰明靈活,但在學習成績上卻一塌糊塗,他那個三流的大學,還是交了一大筆錢才讓進去的,可惜的是,兩年不到的時間就因為打架鬥毆被學校勸退處理了。
退學在家的楊玉聰整日無所事事,除了上網、玩遊戲就是跟著一幫社會上的小青年吃喝玩樂、混吃等死,他唯一的優點,就是還算有點良心。抬舉一點說,就是他還天良未泯,在跟隨老大收人家小攤小販的保護費時,偶爾會見對方著實可憐為其求一下情,當然,其結果必定是被老大教訓得滿頭包。除了這一點外,在他身上,你幾乎可以找到現代青年的所有毛病和缺點:好逸惡勞、拜金主義、淫蕩好色、貪圖玩樂、希望天上掉餡餅不勞而獲…..等等等等。
那麼,像這樣一個對地球來說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完全是可有可無的小混混,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一個大海中的小孤島上呢,這就要話說從頭了……別扔臭雞蛋,我這就挑重點介紹……話說某天,楊玉聰和一幫兄弟跟隨老大像往常一樣去菜市場收保護費,收到一半時,出現了意料之外的狀況,因為那天一個販賣小工藝品的大媽級攤主生病沒有來,照看攤子的是她那還在上初中的女兒,小女生長得倒是水靈靈的,人見人愛,可是,她不知道行情啊,等老大帶著楊玉聰去收她的“例錢”的時候,她莫名其妙,楊玉聰想和小女生搭訕,連忙在一邊解釋了半天,總算將情況敘述明白了,可問題也跟著來了,那小姑娘一句“姑奶奶攤位費交了、管理費交了、連工商部門的稅也交了,你們要收月例錢,可以,開發票來,開不出發票,給姑奶奶一邊涼快去。”將楊玉聰頂得差點沒咽死——小姑娘見得多了,這麼膽大潑辣的,楊玉聰著實第一次遇到。雖然被小姑娘嗆得不行,但楊玉聰也不會對一個小姑娘大打出手,隻好眼巴巴地望著老大,要老大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