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州,大洪城,旗雲堡。
自從旗雲堡的新人測驗結束之後,喻銘就將自己反鎖在房間中,任憑誰來勸解都無濟於事。
“庸才,我就是一個庸才,居然連武境二重都難以逾越…”
喻銘攥緊拳頭,狠命捶打胸膛,蓬蓬爆響。
昨天,十四歲的喻銘,參加旗雲堡的新人測試,按照年紀,若是沒能在十五歲之前,踏入武境第二重內壯境界,將會被剝奪習武資格,淪為旗雲堡的外圍雜役,專門打理生意、產業。
喻銘如今十四歲半,還有不到半年就要十五歲,到時候,若是還沒能踏入武境二重,將被判定沒有習武天賦,淪為一介庸人。
為了這次關鍵的測驗,喻銘可謂絞盡腦汁,不僅將一套一品武技‘虎嘯拳’練得滾瓜爛熟。還向大師兄‘墨子喬’借了一枚三品‘淬骨丹’。原本以為能夠一舉突破,踏入武境二重內壯境界,誰想,依然是癡人說夢。
更讓喻銘難以接受的是,在新人測驗的時候,他剛剛登場,就被一塊從天而降的板磚,給砸暈了。
這讓喻銘一度淪為旗雲堡的笑柄,而庸才之名也愈發坐實了。
“真是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縫…”
喻銘握著那塊拍暈自己的板磚,唉聲歎氣。
這是一塊巴掌來厚的板磚,質地堅韌,材料好似異種金屬,喻銘從未見過。
“要不是這塊板磚,我也不至於前功盡棄!”
倏地,喻銘平生一股怨氣,一招‘虎嘯拳’轟砸而下。蓬的一聲,板磚跌飛開來,中間裂開一條裂縫。而喻浩,則是手骨生疼,直吸涼氣。
“少爺,快開門。”
蓬蓬蓬,清脆的敲門聲響起,伴隨著一道稚嫩的嗓音,傳至耳畔。
喻銘疼得臉色扭曲,根本顧不上搭話,許久之後,方才起身開門。
“少爺,你總算開門了。”
來人是個少女,十三四歲的模樣,生得清秀婉約,小家碧玉。
“我給你熬了蓮子八寶粥,你快趁熱吃了罷。”少女進得門來,連將手中的食盒放下,給喻銘盛粥。
喻銘鼻翼一抖,道:“拂兒,你別總叫我少爺,在旗雲堡中,你是內門弟子,而我,隻是一個備選新人罷了。”
說著,頹然落座。
“我本是一介乞兒,是少爺一家給了我體麵安穩,賜予我天倫之樂,拂兒永生永世,都是少爺的丫鬟。”
紅拂放下碗來,認認真真道。
喻銘不由長歎一聲。
說起來,喻銘的身世,也是頗為離奇。原本出生在一個煉丹世家,方圓數千裏,頗負盛名,誰想,身為嫡係一脈唯一的男丁,喻銘在八歲那年,用精血澆築而成的玉鼎,居然沒能順利孕育出鼎魂。
這讓喻氏一族全族震驚。
通常來說,喻氏一族的男丁,八歲的時候,就能夠輕易孕育出專屬鼎魂來,日後,還能夠通過各種晉升方式,提升專屬玉鼎的品質。
誰想——
身為嫡係唯一繼承人的喻銘,居然沒能孕育出鼎魂。
無奈之下,喻氏一族的族長‘喻辰天’,隻得將喻銘送往了旗雲堡的姑姑家寄養,這樣一來,喻銘就算沒能順利孕育出鼎魂,成為煉丹師,也能夠在旗雲堡中習練武技,茁壯成長。
而紅拂,從小便是乞兒,顛沛流離,被喻氏一族收養後,就成為了喻銘的貼身丫鬟,後來,和喻銘一同來到旗雲堡,投奔姑姑‘喻之秀’。數年後,喻氏一族慘遭滅門,喻銘和紅拂陰差陽錯之間,竟是逃過一劫。
“喻氏一族都沒了,何來少爺一說…”喻銘怔怔出神。
紅拂氣息一窒,柔聲安慰道:“少爺,家主曾說過,我們大洪城的喻氏一族,隻不過是個旁支,唯有追本溯源,找到喻氏一族真正的根,才能算是回家。”
“回家?”
喻銘聞言身形一顫,頓時將拳頭死死攥緊,“沒錯,回家!我要將族人的靈位,風風光光地請入宗族祠堂中,了卻父親的一樁心願!”
喻銘鋼牙緊咬,目光堅定。
望著喻銘意氣奮發的模樣,紅拂不由舒心一笑,倏地,嬌呼一聲,就要跌坐在地。
“拂兒,你的枯木疾又犯了?”喻浩疾呼道。
紅拂慘然一笑。
喻浩凝視著紅拂,不由心尖一疼,“拂兒,你的丹藥呢?”
紅拂身為內門弟子,月例豐厚,但由於患有一種疑難雜症,每個月的月例錢,都隻夠買丹藥續命。
說來也怪,這紅拂的病,極為罕見,叫做‘枯木疾’,隻要發作,筋骨皮肉,都好似幹涸的樹皮一般,幹裂縮緊,極為痛苦。
為此,喻銘沒少央求姑姑喻之秀幫忙尋醫問藥,但都無濟於事。
“剛才,楊洪偉來過了。”
望著喻浩責備的眼神,紅拂螓首低垂,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