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說:“應該轉移出去了吧?”
楊曉明覺得這回答有些兒猶豫,疑惑地看著村長。
村長似乎有點心虛,說:“這家人都外出打工了,隻有一個老太太留在家裏。”
楊曉明問:“你親眼看見她轉移出去了嗎?”
村長點點頭,又搖搖頭說。
他也不能肯定這位老太太有沒轉移出去。別人家有沒人轉移出來,心裏都清楚,但這家人,隻有一個老太太,外人根本無法說清她是否真轉移出去了。楊曉明對手下說,再進去找一找。剛從廢墟裏出來那組員又鑽了進去,又用手電筒四處照,又大聲問,有人嗎?或許,已經找過一次,認定廢墟裏沒人了,他很快就出來了。
他對楊曉明說:“裏麵沒人。”
楊曉明還是不放心,親自鑽進廢墟裏,用手電筒四處照,感覺自己站的這個位置,是這家人的客廳,想如果房屋倒塌時,老太太已經上床睡了,這會兒被壓在廢墟裏,在這客廳是根本就看不見的。於是,他根據農家屋的結構,向睡屋的方向走去。
在手電筒光下,楊曉明找到了睡屋的門,再次認定房屋倒塌時,這門是關著的。他用勁推了推那已經被屋梁壓變了型的門,根本就推不動,然而,腰間的痛卻再一次讓他冒出了冷汗。
他衝外麵喊:“你們進來。”
外麵的人鑽了進來。
楊曉明照著那扇門,說:“把這門弄開,看看房間裏有沒人?”
村長狠勁地擂了幾下門,大聲叫:“三婆,你在裏麵嗎?
還是沒有回答,門頂上卻“嘩嘩“地落下一些沙石。
有人說,輕一點。
有人說,就算還在裏麵,這種狀況,也早沒命了。
地陷的位置應該在睡房下,因此,那裏是整個房屋塌得最厲害的地方。客廳這邊還有房梁撐著,才沒徹底塌下來。
楊曉明說:“如果裏麵有人,不管什麼狀況,也要把她弄出來。”
大家用手電筒的光尋找是否除了房門外,還有更好的出入口,然而,他們發現其他地方都被倒塌的石頭堵住了。村長說,把石頭搬開。在沒有任何工具的情況下,搬開石頭似乎是最好的辦法。而且,要想弄開那扇門,還有可能再次引起塌方。
楊曉明站在最裏麵。他帶頭把石頭往外搬,於是,後麵的人接過他手裏的石頭向外傳遞。腰又痛了起來,楊曉明發現,隻要用勁,腰就痛得特別厲害。他再次想,是不是肋骨斷了?否則,怎麼到現在還不止痛,怎麼一用勁就痛得鑽心?但是,他很快就不覺得痛了。他隱約聽到了裏麵傳來呻吟聲,忙說,靜一靜。裏麵好像有聲音。大家都靜下來,都豎起耳朵聽,盡管聲音很微弱,楊曉明還是聽見了。
他興奮地叫起來:“她還活著,還活著。”
於是,又奮力往外搬遞石塊。雖然,那呻吟聲微弱的其他人沒聽見,但都被楊曉明感染了,幹勁更足了。
這時候,誰也不能說楊曉明不冷靜,不能說他興奮得忘乎所以。換了誰遇到這種狀況,都可能會有一瞬間的失態。而事情偏偏就在這一瞬間的失態中發生了。他們把心思都放在救人上了,都放在迅速移開堵在他們麵前這些石頭上了。誰也沒想到,移開這些石頭也會造成再次塌方。
“轟”地一聲,房屋再次塌方,楊曉麗和村長被埋在沙石裏。
事情就是那麼湊巧,村長被挖出來時,隻是受了一點輕傷,而在最裏麵的楊曉明卻被斷裂的房梁不偏不倚地砸在頭上。
終於,老太太被救出來了,楊曉明卻奄奄一息地躺在擔架上,被送回鎮裏。
(鮮花鮮花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