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瞧著自己胸腹上的淤血終於散去,著實鬆了口氣,心情雀躍的請了竹風去請陳嬤嬤來。
陳嬤嬤瞧著胤礽身上的瘀傷確實好的差不多了,到底也是再扛不住胤礽可憐兮兮的眼神,便準了他可以起來走動一會兒,也可以坐著了。
胤礽剛一站起來的時候卻是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將一屋子的侍從嚇得腿軟,倒是陳嬤嬤鎮定得很,讓桐葉扶著胤礽慢慢行動。
走了兩步胤礽果然感覺好些,眼前的事物也不若方才那般飄忽了,想了想就明白這是幾日來身下那若雲朵般綿軟的錦被所致,可惜不待多走,就又被提早回府的賈赦抱起放回床上。
賈赦脾氣最是擰,認定了什麼事兒就要一條道兒走到頭兒,現下認為胤礽該是臥床靜養,便是多一步路都不要他走,任由胤礽怎樣撒嬌也是不好用,還叮囑了賈邢氏,讓她看著胤礽不許亂動。
賈邢氏笑著應了,每日裏也隻準胤礽在賈赦不在的時候在屋裏繞上兩圈兒。
就在胤礽覺著自己快要被憋出病來的時候,北靜王府的馬車停在了榮國府門口。北靜王府上的大總管楊磊奉上帖子言說北靜王世子請一等將軍賈赦之子賈璉過府一敘。
迎出來的賈政訕訕的請了人坐,遣了仆從去大房叫胤礽來。
楊磊也沒堅持親去請了人來,一眼將花廳中仆從麵色掃入眼中,垂眸掩去眼中不屑之色,含笑靜坐。
胤礽聽了來人傳話,也不急著換衣裳,坐在榻上仔細想了想,覺著自己可能回來得晚些,便提筆寫了幾個字交給竹風,又安慰賈邢氏兩句,請了陳嬤嬤同行,點了桐葉和鬆雨隨行,方才往前頭花廳去了。
“璉哥兒來了。”
聽到仆從通報聲,楊磊抬眼去看,莫名覺著這位小公子倒是同自家世子氣勢仿佛,且隱隱間可見更勝一籌,瞟了眼那邊坐著的賈二老爺,心道:這可真是不像一家人啊。
胤礽打量過楊磊一回,便對賈政行禮:“侄兒見過二叔。”
賈政見胤礽卻是先對自己行禮,忙道:“璉兒,這位是北靜王府上的總管楊總管。”
胤礽對楊磊頷首,道:“楊總管。”
楊磊眨眨眼,對胤礽行禮道:“在下楊磊,此次是奉了世子之命請賈璉少爺過府一敘。”
胤礽微微一笑,倒是鬆了口氣,道:“有勞。”
躺在北靜王府的馬車上,胤礽閉著眼琢磨著待會兒可能遇見的陣勢:這楊磊身上氣勢不凡,想來在北靜王府中也是極有體麵的人物,胤禔如今怕是還支使不動他,那麼,等會兒自己是該先見過那位容貌迤邐的北靜王了。
果然,到了北靜王府,胤礽先被引去了水臻的書房。
慢悠悠的跟在侍從身後走著,胤礽一邊漫不經心的將目光掃過北靜王府中的亭台花樹,一邊想著北靜王這一番折身俯就可是給足了自己體麵,就是不知道待會兒這位王爺會有何要求。胤礽看了眼兩步之前那不緊不慢的引路之人,唔,那楊磊現在該是向北靜王描述自己的傲慢吧。
“賈璉見過王爺。”胤礽現在給人行禮倒是越來越自然了。
“勿需多禮,走近些。”水臻瞧著在自己麵前五步站定垂眼靜立的孩子,很是不能想象這孩子趾高氣揚的模樣,不過,若是那個揪著自己衣裳不撒手,給各家王爺侯爺使臉色的小子的話,也沒什麼不可能的。
“璉兒大了些,模樣倒是沒甚變化。”水臻隨意笑道。
“嗯,王爺也沒見變化。”胤礽一本正經的回道。
“……聽說璉兒現在認了不少字了。”水臻在心裏安慰自己,不氣不氣,小孩子不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