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1 / 2)

胤礽輕輕拍了拍胤祉的肩,道:“又說笑話。”他的所為多還是為了他自個兒,為水泱做的著實有限,水泱能四平八穩的走到現在,還是靠的人自個兒。

水泱確實做得很好,可人在朝中,無勢,不成事啊。胤祉曉得胤礽的心甘情願,他也不曾為胤礽覺得委屈,不過隨口說一句:“哎,說笑話哄二哥開心嘛。”

胤礽低笑出聲,忽的輕聲道:“我決定接下霍先生和北靜王的衣缽了。”

胤祉一驚,抬頭看人,唇動無聲:皇上的意思?

胤礽微微頷首,笑道:“日後,咱們家香火的事兒就靠三弟了。”

這事兒可不是早就得指望我了麼。胤祉轉開頭,悶聲道:“二哥出去這一趟,可是沒少出門應酬,也不知被誰人帶壞了,我回去要同父親說。”

弟弟撒嬌是要哄的。胤礽抬手將人臉轉回來,笑道:“哥哥知道錯了,三弟可是要替為兄瞞著,為兄在江南置了兩處宅院,過些日子都過給三弟可好?”

胤祉打量胤礽一回,這些年他被他二哥明裏暗裏的塞了不少東西,現下聽說得了兩處宅院也不過撩了下眼皮,道:“夏天雨太多,冬日又濕冷,才不要。”

胤礽不肯放棄,繼續遊說道:“那可以春秋住呀。”

胤祉看到胤礽認真的眼神,忍不住歎氣:看來他二哥是打定主意不叫他再問先前所言之事了。

胤祉本來脾氣就是他們幾個裏頭最好的,再加上胤礽也沒瞞他的意思,知人自有主意,並沒有刨根究底的執著,但是,此時再想車轅上坐著的那兩個,胤祉不免去想賈赦這般急著尋他們回去,是否與此有關。而皇帝水郅,到底有什麼打算!

乾元宮中,水泱正坐在水郅對麵,放下手中薄絹,輕聲道:“皇父,若當真以此文章擬變革之事,兒臣以為還是將這考生尋來最為妥當。”

水郅未有置評,隻抬眼看著水泱的瞳子,問:“為何?”

水泱雙眼未有閃避,道:“回父皇的話,兒臣看過這文章,隻覺此人極擅春秋筆法,詳略隨心,有些心念未有道說明白。”

水郅略一頷首,又問:“這文章,可覺眼熟?”

水泱歎了口氣,無奈道:“兒臣猜著,這文章是瑾安的。”

他的太子在他麵前總是這般坦蕩。水郅不知他是覺欣慰,還是竊喜,抑或鬆了口氣,但是他無可否認那忽的輕鬆起來的心情,他素來肯直麵自個兒心性的不足之處,所以,他很希望賈瑾安能解決他布置的最後一道考驗。

水郅麵上總算露了笑,略略後仰靠在椅靠上,道:“瑾安那莊子倒騰得很有趣,養的那隻狸貓被霍百裏帶去皇莊,可謂稱霸一方,獒犬見著那狸貓,也是繞道走的。”

聽水郅提起阿狸,水泱忍不住露出笑意,見水郅投過來疑惑的眼神,道:“想來皇父還沒見過阿狸,兒臣那兒正收著一副畫,皇父可要一覽?”

水郅很喜歡水泱與他分享這些小事,自然應允,喚了侍從往昭陽殿去取畫,忽的沉默片刻,道:“東宮,朕年後命人收整出來,太子該娶妻了。”

水泱一時不知該先應了人哪一句話,略一思付,便道:“皇父,長幼有序,大哥還沒娶妻,兒臣還想在父皇身邊多待幾年聽您教導,娶妻之事,請父皇延後再議。”

水郅不覺得水泱會不懂東宮與娶妻之意,他也是因為水決起了不該有的心思,才想起那空置的東宮,雖說那一處冤魂厲鬼不少,但總歸是叫人名副其實的去處,正可叫那些個魑魅魍魎收收心思,不過,此事確實急不得,便順了水泱的話,道:“好,都容後再議。”

父子二人說話間,去取畫的侍從已一路小跑回了來。

張寧去禦膳房親取晚膳,現下其弟子張書與王景在水郅身前聽差,接了畫,不待吩咐,便將畫展了開。

水郅對那小侍道了句賞,就著人手,看了畫。這畫倒是簡單,窗畔,書案,翻了的硯台,染墨的棉宣,一隻狸貓舉著前爪,一雙眼叫人無端瞧出了委屈。

水郅覺得有趣,叫人將畫置於案上又看了看,道:“這狸貓難不成是在告狀?”

水泱笑道:“回皇父的話,這狸貓名喚阿狸,正是璉兒養的那一隻,人贈我這畫,是替阿狸告狀。”

聽人略一解說,水郅便想起來此事緣由,頷首道:“這事兒我記得。也隻是這般通靈的狸貓能叫那些個素來精靈的吃了那麼大的虧。”也是因此,他才重視起那些個奇巧淫技,方有北軍不敗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