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2 / 2)

上了戰場受傷乃是常事,毒殺也是尋常手段,胤礽還算鎮定,胤禔砸了個杯子,也算定下神來,隻是瞳子裏的冷意再不遮掩,這倒是叫思付胤禔身份眾人不敢貿貿然行事。

金陵之境,唯有深知其兩位兄長心性的胤俄略有擔憂,好容易賈家嬤嬤登門來訪,聽著甄封氏與人定下臘月裏與人一道進京,胤俄略略幾句話,哄著賈家來人替賈家少爺應下兩日後過府一敘,胤俄才算放了心。

另一頭,賈家嬤嬤除了府,叫冷風一吹才想起來自己替自家小主子應下了什麼,立時哭喪了臉,倒也不敢扯謊,到了胤礽跟前將話一五一十的學了,被人罰了一個月的月例銀子,才念著佛退下。

胤礽繞去屏風後頭,瞅著窩在榻上研究沙盤的胤禔,歎了口氣,挨著人坐了,低聲道:“老十可是覺出你心緒不對了,再這般下去,甄應嘉那些個老狐狸定也會有所覺。”

見胤禔不應聲,胤礽也知道他這話說的太過輕巧,卻也隻能叫人忍了:“如今咱們不曉得先生們的盤算,想來先生們叫三兒給咱們捎了信來,咱們這兒的戲怕是重頭。”

胤禔抬眸看著胤礽,淺淺彎了彎唇,對人伸出手。

胤礽忙伸手與人交握,靜待胤禔傾吐心意,這幾日他眼瞧著胤禔眼底有團火,生怕人將自個兒憋屈壞了,見人今日沒左右言他的敷衍,總算鬆了半口氣。

胤禔閉了閉眼,長長吐了口氣,道:“我,說來我也沒什麼好怨恨的,戰場上的事兒我比你更有體驗,瞬息萬變,說衛青常勝不敗乃天幸的,那都是嫉妒之詞,不敗太難,不傷,更是幾乎不可求。我現在隻是恨自個兒沒早生個七八年,如今也能隨侍在父王身側,護人周全。”

歸根結底,他們已經習慣站在最前頭,最受不得無能為力。胤礽歎了口氣,也不再勸人,隻與人握著手,絮絮說著被他匆匆攆去北境做毛皮生意的商隊中夾帶的毒物與香料。

賈敏接著京中送來的箱籠的時候,尚奇怪此一回年禮怎來著這樣早,待看過侍從奉上的清單,瞧見裏頭那一對白玉鐲,方才明白她母親這是打了什麼主意。

問了回隨行之人的姓名,賈敏抿了抿唇,對賈史氏的作為更是不解:明明已看出是長房後人更有出息,為何仍要偏袒二房,叫兩房子孫不睦?

不過,賈敏身為出嫁女兒,實不好再對娘家事指手畫腳,再一想,胤礽並非絕情之人,賈珠又知禮懂事,便撩開手去。

胤礽這邊沒收到賈敏勸說的信箋,倒是鬆了口氣,與胤禔一同領著賈蓉、賈薔登了葫蘆廟旁的甄府。

到底男女有別,胤俄極力攛掇甄封氏設宴邀請胤礽與胤禔,也不過是瞧人一眼,確定安好。

因認親一事已算過了明路,胤礽旬日便會給胤俄送點兒小玩意兒,對其如待賈敏,甄家老太太喜一陣憂一陣,還是甄楊氏舍得,言明幼子養在甄老太太身邊為人解悶,才算叫老太太收了心,甄應嘉投桃報李,賜了百十兩銀子給收房的丫頭,送出府去自行婚嫁,甄家內宅立時清淨下來。

十二月,這一年冬日不冷,河道未封,隨胤礽一行到了江南的從人差事已了,該埋下的暗線已然埋下,隻待經年之後便可將之編成落網一張兜住那家賊碩鼠,胤礽一行總算得以返京。

來時輕巧一條船,回程,因是溯遊逆行,胤礽借口壓船,采買了不少土儀,夾帶了些南洋歸來商隊帶的玩意。

一路未曾入港停歇,胤礽一行乃是小年夜裏到的京城。

奈何暮色已沉,城門已關,眾人便往張家村莊子歇了一宿。

胤礽一行歸心似箭,甄士隱夫妻十分體諒,翌日晨起甚早,趕到城外的時候,正趕上開城門。

賈薔略感風寒,賈蓉在馬車中陪他,胤礽與胤禔卻是騎了馬。

本該著急入城,胤礽聽得不遠處馬蹄聲響,鬼使神差回頭一望,立時勒住了馬,向胤禔道:“師兄,那馬車好像是你府上的車架。”

胤禔猛然回頭,定睛去看,那馬車上果然帶著北靜王府的標識。

此時已在皇城腳下,胤禔便也拋開那些顧忌,撥轉馬頭迎上前去。

胤礽歎了一聲,拍馬至賈蓉與賈薔所在馬車邊上,道:“蓉兒,薔兒,你們帶著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