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前朝事務繁雜林海為一部堂官兼且在戶部這個財政熱點部門,已經是連續幾日加班加點,因著兒在府上才日日回府共聚天倫。
林銘玉歇了一晚,第二日便被拉過去幫忙。也不要他做甚麼緊急的事,就是幫著整理登記各項材料。這事他在未興關做了的沒啥適應不。
若不是因著年紀還憑他在未興關的功勞也夠格封個官兒當的。林海道:“當今即將登基,觀他一貫行事便知幹,理清逆賊餘孽不過需些時間罷了你如今可以安心了。”
林銘玉想著也是。自他投林府,便想著要科舉揚名,時移勢易,一直未能付諸行動,到如今已經沒啥能阻礙自己的了。
接下來太子冊封太子登基為帝一連串的事忙碌下來,已到八月。
八月二是賈母的生辰。往昔自然是闔府大辦,林府與賈府沒正經撇開前,小輩們還是會上麵去磕個頭回來自賈薛林鬧了那麼一場,林銘玉便沒上賈府門。二那日,林海早朝前還提了一句:“賈府是你外族,因謀逆案牽連,上上下下都拘在獄中,這些日子朝廷爭論的都是這些事,賈府逃不過抄家放的。宮裏貴妃自縊,十三皇子交給靜嬪撫養。賈府已經沒了。你去瞧瞧,看在你母親的麵上,能點的點些,不必在這個時候給人難堪。”
林銘玉應了,帶著林大去看了一回。賈政賈赦等參與謀逆,重刑在,林銘玉與他們也沒甚話說,不過見一麵便出來了。眷們另押在一,老太太是有誥命的,雖是待罪之,也有林海等人周旋,沒受什麼苦痛,隻是神之痛遠甚陷囹圄之苦,一年不見,瞧著老了十歲不止。
林銘玉默默站了一會兒,讓林大把食盒等放下。
賈母一張老樹褶子般的臉僵硬無表,見到他的那刻目光銳利如dao箭,怨恨幾乎要溢出來。林銘玉原有幾句話,此時也沒了說話的心。
隔監是王熙鳳。突然破寂靜,踉踉蹌蹌過來,又是喜又是悲哀求道:“銘哥兒,你可回來了,咱們家是冤枉的,你可要幫著我們跟姑老爺求求啊,便是有得罪你與林妹妹的地方,看在老太太和已經去世的姑媽的份上,求姑老爺大人大量,給咱們賈府幫幫忙啊。”
“先林妹妹在府裏,我可從未敢虧待妹妹。若是有招呼不周的地方,原也是我糊塗心子並非有意,如今咱們全家得這個地步,還能求誰呢?老太太、太太們這個年紀,還受小輩的帶累,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們罷。”說著眼淚堵著嗓子,泣不成聲。
賈府一魄,各人都來踩一腳。王熙鳳往日如何威風,如今就有多淒涼。原那些掩蓋在風光下的惡一一被揭發出來,即便沒有賈府參與謀逆案這件事,也夠把她置了的,從前天王老子外我最大的王熙鳳,如今不過是沒了主心骨的可憐人。
林銘玉道:“鳳,你也不必求我,這件事不是誰三言兩語就能揭過去,朝堂自有置。不過,你的兒自有她的緣分。”
王熙鳳眼睛一亮,忙追問:“巧兒,巧兒如何了?誰能救我的兒?”
林銘玉不說,王熙鳳一陣失望,倚著牆滑坐下去,嘴巴裏嘟嘟囔囔說著聽不清的話。
賈母這才有了反應。
“你真的能救巧兒,寶玉?”
林銘玉忍不住一笑:“我何時說過這句話?巧兒的緣法也不在我。”
“你是不願意救寶玉麼?”賈母厲聲道:“他可有半分對不住你的地方?”
林銘玉無語,這是什麼邏輯?憑什麼賈寶玉沒有得罪他的地方,他就應該無條件救他?
賈母可能發覺自己度不對,閉了閉眼,自平靜之後,方放緩和了聲音道:“銘玉,我知道你恨我。外祖母是有對不住你的地方,原是倏忽了,讓你在賈府受了委屈。可回頭想想,你和黛玉是我嫡親兒的孩子,血脈連心,你摸著心說說,外祖母是不是疼過你們。我是疼愛寶玉一些,那時因著你二舅舅一支隻有他這一個嫡係,他又像你的外祖父,子也最善不過,我便偏疼了幾乎。但對你,玉兒方來的時候,我是把她當作心肝兒來捧著,一應待比著寶玉來的,連她的妹妹們都要退一射之地,這難道不是我的私心?不是因為我疼她?如今賈府到了這個地步,我不求別的,寶玉,蘭兒,環兒,他們能知道什麼,所有的過錯都是我老太婆的過錯,他們是無辜的。你若是能伸手,給賈府留個後lu,你外祖父也得感激你。九泉之下,我也能見你母親,跟她說句是我的不是,虧待了我的親外孫子,算是我老太婆臨死之前,求你了!”
說著就要往下跪。
王熙鳳大駭,叫道:“老太太林兄弟?”
林銘玉哪能受她的禮,這老太太雖然邏輯奇怪,說的話也有幾句能聽的。在他沒來之前,她對林黛玉確實不錯,後來自己來了,對自己也疼過,即便有著私心,也不能否認他們弟受過她的照顧。
罷了,原就是能幫就幫的。
林銘玉側過,握住她的胳膊阻止了她,賈府順勢站起來。
“您也不必這樣,案的事不必我說,您心裏清楚。這種事,別說我,便是我爹爹,能說得上什麼?不過盡力而為,把無辜的小輩們能救一個是一個罷。您也不必說如何,原有的分,在我與出府時便說清了。如今我們這樣做,是爹爹的麵子,母親的麵子,也是爹爹的仁厚。您也不必謝,想來今日若是另一相好的人家到這個地步,能伸手的,爹爹也不會坐視。今兒您的生辰,這裏有些酒菜,您享用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