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不是什麼好東西。
因為那天晚上,曲秋雲睡的同樣不算踏實。
明明以為,自己隻要麻痹了精神,就不需要再考慮讓他討厭的事情了。
可事實證明。
逃避,也不是那麼容易完成的事情。
進入了夢境之中,之前好不容易結束的那場噩夢,又再度的重演了起來。
甚至這次連開場的那些虛假的溫馨都不存在了。
他睜眼就發現自己跪坐在靈堂之中。
屬於母親的黑白照片,就掛在距離他不遠的那麵鋪滿了白花的牆上。
母親的死亡,從醫學的角度來說,是疲勞過度,還有一些器官的衰竭勞損。
但母親還很年輕。
在那麼年輕的時候,就出現了器官衰竭的情況。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都並不是合理的事情。
可那時的曲秋雲還在上小學。
這根本不是一個小學生可以理解的話題。
等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太久。
母親被裝在了那個小小的盒子裏。
連重新驗屍查證的機會都沒有了。
證據被掩埋,所有的問題都被清理的幹幹淨淨。
就好像事情真的像是他之前聽過的一樣。
那隻是一場過於悲傷的意外。
是任何人都沒有辦法改變的注定結局。
小小的曲秋雲跪坐在原地沒有起身,而當他意識到這是夢境的時候,長大的曲秋雲就站了起來,漫無目的的轉身,朝著靈堂外麵走了出去。
推開了那扇厚重的大門,他看到外麵是醫院的病房。
那是母親第一次昏迷之後被送去的地方。
原本以為,隻是在不經意間染上了一場大病,要不了多長時間,就可以平安健康的從那裏走出來了。
可是從進去,到出來,一共也不過是一個月的時間。
隻是出來的時候被蓋上了白布。
躺在那裏的母親,再也沒有跟他說話的可能性了。
夢境之中,熟悉的身影依然坐在病床上麵。
隻是臉頰和上一次夢境相比,憔悴瘦弱了太多。
就像是秋末枝頭的最後一片殘葉。
隻要吹過的寒風再大一點,就能將她徹底的摧毀。
慢慢走到了對方的身邊。
曲秋雲感覺胸口悶疼的難受。
但他說不出話。
眼淚也始終沒能落下來一滴。
是女人朝著他招了招手,把他拉到了自己的懷裏,輕輕的抱住。
然後一邊慢慢的拍著曲秋雲的後背,她一邊緩緩地說:“秋雲啊,媽媽告訴你一句話,你現在可能還沒有辦法理解,但你一定要好好的記住。”
那是母親給他最後的教誨。
他也一直好好的記到了現在。
“愛意是可以裝出來的,永遠不要覺得自己聰明,就去輕易的相信別人口中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