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穆的指尖敲打著桌角,又想起什麼,道:“定國公府三姑娘身邊有個兔子叫桓桓,這應該是半年前在西郊別院,燦哥兒給她抓的,我一直不明白她為什麼給它起名叫桓桓,尋一下定國公府裏麵的眼線,我想知道她是那時候就同秦寧桓有私情了嗎?”
……
上官虹目露詫異的神色,難道連一隻兔子都要查嗎?人家姑娘要議親的對象叫做秦寧桓,養的兔子起名叫做桓桓,這還需要查啊,沒必要自欺欺人無法置信吧。
歐陽穆始終無法鎮定下來,總覺得有什麼遺漏的地方,再次囑咐道:“問問白若蘭身邊的丫鬟,她到底和梁希宜提過我沒有這個很重要,實在不成你就親自去問白若蘭”
上官虹一怔,讓他去應付肥若蘭,不要這麼殘忍好不好
大公子真是想起什麼是什麼,說要就要。五年前說非陳諾曦不娶,然後就真的不搭理駱家婚約,那麼此時怎麼又開始打聽定國公府梁希宜了
歐陽穆深吸口氣,還是覺得哪裏不對,他心神慌亂,怕是一日沒有結果,一日無法正常做事情。歐陽燦同樣頂著黑眼圈走了進來,道:“哥,你還沒換衣服啊。”
歐陽穆愣了片刻,這才想起還要進宮的事情,他都有些懶得去了,什麼論功行賞,安王平亂,都變成浮雲,對於他來說一點意義都沒有。
白容容進宮看望太後娘娘,一行人在浩浩蕩蕩的車隊裏,暢通無阻的進宮。
歐陽穆同歐陽燦先是去容陽殿聽太後娘娘講話,然後去皇後娘娘的寢宮,皇上也在那裏等候,笑嗬嗬的誇獎他們二人,卻未提要給予什麼賞賜。
六皇子見到歐陽燦同歐陽穆回京,立刻展開笑顏,整個人快要掛在歐陽穆的身上,抱怨道:“咱們什麼時候回西北?我都快被我二哥那個老學究煩透了”
歐陽穆想起梁希宜的事情,決定暫時不回去了,道:“按理說是六月中旬以前啟程,要不然你和燦哥兒先走,我有點事情要留在京中。”
歐陽燦愣了片刻,說:“哥,你怎麼突然有事情了,那天還說著急回去呢。”
此時此刻,歐陽穆最不願意的就是麵對歐陽燦,索性悶聲道:“臨時出了點狀況。”
六皇子立刻恍然大悟,道:“又是關於陳諾曦的吧?你不在的日子裏,她可是同我二哥還有五哥走的很近,考慮到她爹的身份,怕是賢妃娘娘有意讓她做五皇子嫡妻呢。這事兒你怎麼想的,我娘目前沒出手呢,我感覺她不太看得上陳諾曦。”
……這一世陳諾曦的性格同上一世完全不同,很是高調,又同皇子走的極近。
歐陽穆一時間縷不清楚自個的心緒,隻是敷衍的說:“再說吧,有你愛管閑事的二哥在,五皇子未必就能如意呢。再說五皇子現在可不缺文官的支持,反倒是在軍中沒有任何威望。皇上就算想將陳家清流領頭的威望轉嫁給五皇子,也沒必要獻出五皇子妃這個位置吧。完全可以用賢妃娘家鎮國公府的男孩來聯姻。”
歐陽穆說完話就不由得愣住。如果照此發展,那豈不是同前一世的曆史完全一致嗎?陳家終究是躲不開鎮國公府的姻親,又或者不管誰重活或者死去,曆史都不會發生任何改變。
六皇子一聽,樂了起來,說:“也對,陳諾曦在二哥眼裏簡直是天縱奇才,如此巾幗不讓須眉的女人怎麼可以便宜了老五那個小子,他肯定會這麼想的,那麼我們反倒不用太過擔心,且讓他們去爭奪,大哥你才可以漁翁得利。”
歐陽穆頭皮發麻,他還真不是這麼想的。
他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索性不再去想,但是整個人始終心神不寧,無法恢複往日冷漠的神態。
定國公府
梁希宜瞅著黃曆,眼看著就要到王煜湘的父親倒黴的日子了。
她吩咐府中管事幫她盯著點最近的國家大事,不久就傳來禮部左侍郎王孜劍在上朝時禦前失儀,被皇上怒斥,貶官的消息。
她印象裏此次貶官是因為王孜劍得罪了賢妃娘娘,所以王家會沉寂好長一段時間,直到新皇登基以後,才被再次啟用。記憶中的王煜湘在上一世幫助過她,所以梁希宜不管別人如何落井下石,都決定親自去城外送她。她定了府中馬車,帶著夏墨來到城門口處。
王煜湘從未想過梁希宜會出現在這裏,望著她的目光滿是不可置信。
梁希宜帶著紗帽,遞給王煜湘一封筆墨,是她臨摹的一副字畫。畫中寓意明顯,一位科舉失敗的故友離開京城,後沒有喪失信念,不甘墮落,奮發圖強,最終獲取了人生圓滿的故事。
王煜湘目光複雜的盯著她,最後道了一句:“謝謝。”
梁希宜點了下頭,輕聲道:“珍重,我的朋友。”
王家稍微打點行囊便急速離開城門口處,他得罪了此時正權傾一時的賢妃娘娘,前來送別的人少之又少,就連王煜湘曾經最好的摯友陳諾曦,也不過是派了人送來東西罷了,沒有親自相送。
梁希宜望著遠處漫天的黃沙,不由得輕輕歎了口氣,她送走了王煜湘,心中好像了卻一件心事,不由得輕鬆去多。她轉過身打算上車,遠處傳來一陣急速的馬蹄聲,四周塵土飛揚,她眉頭掬起,捂著嘴巴望了過去,不其然的對上一雙冷漠的目光。
膽敢如此囂張的在城門口處騎馬狂奔的人,也就剩下剛剛立下大功,風光一時的歐陽家人了
歐陽穆在家裏思索許久,猛的想起上一世的陳諾曦曾今感歎過,相交的那些個朋友之中,唯有王煜湘是坦誠相待,在他們落魄之時反而恢複了同她的交往。現在王家受辱遠離京城,若梁希宜是陳諾曦,那麼必定會前去相送
所以他快馬加鞭追了出來,沒想到果然遇到了梁希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