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嬋長長的嗯了一聲,姑娘開始幫忙理家,有一些話語權,看那群廚房的人還敢不敢敷衍她!

她穿過蜿蜒的長廊看了一會池塘裏的假山,昂頭挺胸的愉悅前行,心裏美滋滋的想著:“這裏果然和東華山不一樣,真是開了眼界。”

墨嬋貪玩的遊走在偌大的公府裏,猛的耳邊傳來一道低低的哭聲。她故作聰明的站住了腳,躲到草叢裏的一塊山石後麵,看到對麵走來兩個年輕姑娘。

墨嬋覺得這兩個人有點眼熟,直到其中的粉衫女子喚道:“夏雲,別難過了,你還有姨娘呢,姨娘待你我真真不錯,她說讓我把房裏的白瓷瓶子給你,運出去賣掉換錢為你父親治病。”

墨嬋微微一怔,忽的想起,眼前的丫鬟不是大房藍姨娘的侍女夏雲嗎?二夫人可念叨了他們好幾次,恨不得詛咒她去死呢。莫非二夫人的咒罵生效了,貌似他們家出事了。

夏雲身材圓潤,大大的眼睛瓜子臉,典型的美人坯子。

她擦了下臉,幽幽的說:“我不是家生子,當年是姨娘和老爺見我跟著父親外麵唱戲太苦,救我於水深火熱之中,我一直心懷感激,如今哪裏能再讓姨娘為了我破費什麼,十少爺去世姨娘比誰都苦,更可憐的是府裏擺明了不想查這件事情。”

綠衫姑娘急忙捂住了她的嘴巴,小聲道:“這事別提了,老太爺下的令誰敢反駁?”

“哼,就那麼幾個人來看望過小十,不都是明擺著的嗎?”夏雲似乎意難平,埋怨的說:“不就是看她是兩個少爺的親姨娘,大老爺想保著她吧,可憐我們藍姨娘何嚐不是小十親姨娘。”

墨嬋渾身一驚,暗中分析起來,大老爺兩個少爺的親姨娘豈不是小秦氏?藍姨娘兒子去世和小秦氏有關係,所以老爺和大老爺才都不查了嗎?等等,那名綠衫女子說,藍姨娘要將她屋子裏的白瓷變賣成金銀給夏雲父親治病,可是如今這府裏物件不正是三姑娘管嗎?要是日後發現少個東西豈不是算在三姑娘頭上,她是不是應該立刻去告訴給姑娘呢。沒想到自個來趟廚房聽到這麼多事情,看來以後在府裏說話真要小心一點隔牆有耳。

墨嬋大氣不敢喘一下,直到他們漸行漸遠後才敢從山石背麵出來,她彈了彈膝蓋上的土跡,發現盤子裏的碟子都髒了,不由得鬱悶的跑向廚房,怕是會被婆子說一頓。早晚有一天她可以成為素悠那般厲害的頭等丫頭,誰都對她笑臉相迎,諂媚卑微。

墨嬋在廚房受了頓氣不快的返回香園,如果有一天三姑娘可以正式管家就好了,她的腰板就能挺的更直,像大夫人秦氏身邊的丫頭們走路帶著風。當然這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廚房那群臭婆子不但不對她客氣,還暗諷三姑娘雷厲風行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堅持不了多久的,否則怕是厲害不了幾天,就會被婆子聯手搞下去。

主子是可以處置奴才,但是前提是主子不能犯錯,否則把家管理的一團糟自然會被收回權利。

入夜時分,墨嬋將自個聽到的事情告訴夏墨,夏墨斟酌了下決定立刻轉告三姑娘。

梁希宜躺在床上任由墨憂給她揉著額頭,這一整天過的跟個旋轉不停的陀螺似的,累的要死。不過她也清楚自個代表著定國公爺的臉麵,不管多少人想要拆她的台都要硬撐下去。

夏墨心疼的看著姑娘,小聲敘述一遍墨嬋聽到的事情,梁希宜眉頭掬起,看向墨嬋,說:“你確定自個在旁邊聽著的事情無人知曉?”

墨嬋一怔,怔忪的點了下頭,應該沒人知曉的吧,她可不敢和三姑娘說自個逛了半天園子呢。

梁希宜不敢輕心大意,抿著嘴唇說:“大房子的院子在老太太旁邊,是有小廚房的,作為隨時守護精神欠佳的藍姨娘的夏雲,她為什麼會出現在大廚房的路上?”不是她多疑而是對於夏雲此人她總是覺得有些奇怪,仔細想那日她同老太太說的話,總是想要往她身上扯,生怕鬧不大似的。

梁希宜思索片刻做下決斷,道:“夏墨,你吩咐徐管事推薦的丁管事,去查夏雲的父親是否重病,另外同素悠打探下,藍姨娘房裏是否有值錢的白瓷?派幾個信得過的人盯著他的院子。同時準了素蘭回趟西邊胡同的娘家休息一日。她老子娘住在家生子眾多的西園,看看關於小十去世的事情這幾日可流傳出什麼橋段。”

“那關於藍姨娘白瓷的事情……”墨嬋喃喃自語,她隻當自個偷聽到什麼秘聞,不曾想主子根本不信。不過她轉念又一想頓時覺得主子英明,誰知道這事情是真是假?如果貿然去了再惹了剛剛失子的藍姨娘,小姐的閨名怕是都會受到影響,畢竟現在藍姨娘已經很可憐了,小姐若是弄錯便成落井下石。

但是如果此事是陰謀詭計,那麼目的是什麼,主子同藍姨娘又沒什麼仇怨,那個叫做夏雲的丫鬟更是不曾相識,這些舉動的緣由是什麼,墨嬋忽的發現,她自個真是太嫩了,難怪她娘常和她說入了國公府後要小心保命,庭院深深中一群女人爭名爭利指不定會發生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