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過往相比,大荒崩塌之勢更甚,昆侖山巔近乎山裂,大荒妖獸苦不堪言無家可歸,四下分逃。
早已白發蒼蒼的英招孤身站在廟宇門前,對正過橋的各位招手。
才覺幾日不見,雲祈青絲生出的白發似是更多。
“你們來,可是為了神木。”英招笑容和藹的問著。
文瀟點頭:“嗯,英招大人,您可還知該如何讓神木枝丫不用曆時三百年,也可生成神木枝幹的辦法?”
英招垂眸,如實答:“方法倒是還有,不過…”
他神色凝重,欲言又止。文瀟急切上前,本黯淡無光的眸子又重新燃起光亮:“不過什麼?英招大人,隻要能修複白澤令,不論什麼方法,我都願意一試。”
英招看向離侖:“朱厭曾與你一同尋得一個法器,名為日晷,日晷不僅可以儲藏記憶,作為承載記憶的容器,還可時空止息,如若有人帶著神木枝丫進入時光山穀,待到神木開花結果,三百年後,再將其枝取下,就可以修複白澤令…”
可日晷內,無序無度,度日如年,無盡煎熬。
幻境所化,沒有日月星辰,沒有春夏秋冬,唯有無盡孤寂,其中苦楚…
文瀟未曾猶豫,拿出日晷交給英招,便是答案。
修複白澤令,是她作為白澤神女的使命和責任,不可推脫。
手腕被人輕輕攥住,那股溫熱自手腕傳來,她驚異抬眸,順從那輕薄衣料的鵝黃色衣袖,看清雲祈正皺著眉頭的臉。
雲祈:“日晷裏的三百年,外界不過彈指一揮間,文瀟姐姐當真想好了,若你不願…”我願代你。
“願”字一音落下,文瀟就對她輕輕搖頭,鬢邊發絲飄亂,卻眼神堅毅,“修複白澤令,本就是一代又一代白澤神女的責任,本就是我沒有看顧好白澤令,就該我一人承擔,堂堂白澤神女,受些孤寂又算的了什麼。”
她曾對師父起誓,必會守好大荒,阻止悲劇發生。既是承諾,那就要做到,大荒無數妖獸家園被毀,人間又將遭受浩劫,與之相比,她苦守神木三百年,算不得什麼。
那雙承載著堅毅果決的眼睛,被雲祈看的透徹。
雲祈自知勸不動她,鬆開文瀟手腕,默默後退一步:“既如此,我們在這裏等你…”
“好。”
英招催動法術,使得她手中日晷變大數倍,懸於半空,再轉眼間,文瀟無聲無息的被帶入日晷幻境,日晷金光久久不散,而雲祈深深皺起的眉頭也並未舒展。
待文瀟進入日晷,英招催動法術探查雲祈身體。
氣虛體弱,妖力衰減,徒生白發。
“離侖,你隨我來。”英招叫過離侖,躲到廟宇角落說悄悄話。
離侖皺眉,與之低聲細語:“可是雲祈身體出了什麼問題。”
英招歎息一聲,捋順胡須,無奈點頭。
“先前取之心頭血,又耗費妖力,已是以妖元作為代價,如今又自斷雙尾,散盡千年修為,壽命折損大半,每每催動妖力,於她而言,已是耗費全力,不如…就讓她留在昆侖,你的妖力已不能幫她維續,她雖不會油盡燈枯魂飛魄散,可我著實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