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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衍篇——宿命?還是上天垂憐?
雲山記得的蕭衍遇見冷玖的時候是來前朝鳳禦京城尋子車家小姐的時候,冷玖記得他們相遇的時候應該是三年多以前在茶館偶遇的那一次,但是在蕭衍的記憶力,他遇見冷玖卻是在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他第一次來京城的時候是為了尋找一味藥材,大概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他就遇見了她,她安安靜靜的跟在那個叫龍奕的皇子身邊,像一個沒有生氣的木偶,雖然漂亮,可是卻不能讓人喜歡。
第二次遇見又是幾年之後了,他扮作隨從跟在梁國出使鳳禦的隊伍裏,那是鳳禦老皇帝的葬禮,她看著她一身宮裝打扮老成的守在靈柩旁邊,別的妃子對著靈柩哭得傷心欲絕,唯有她看著那靈柩一臉的瘋狂和解脫,那是她是鳳禦的皇後,也是在那一天成為了太後,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愛的是龍奕卻被老皇帝霸占,她會這麼恨老皇帝也不意外。
第三次遇見是在那之後不久,他聞了酒氣身子不適偷偷去了禦花園,他親眼看著她抱著龍奕,那個該是她繼子的男人,她不在冷著臉,不在故作深沉,而是哭得無比的傷心,卑微的祈求一個重新開始,最後她被龍奕掀在地上,看著龍奕絕然離去的背影傷心欲絕。
他不喜歡這個女人,故作清高、裝腔作勢、卻又那麼卑微下賤,龍奕都如此絕情了,她卻還在卑微的求他,這樣的女人不會讓人覺得可憐,隻是覺得可悲,這就是他對她的評價。
而在此遇見就是茶館那一次,當她說話的時候他沒有認出她,直到她走遠,他看見她出現在大街上的身影,他才有些驚訝,可是她們的差別實在是太大,讓他都懷疑自己的判斷。
那一別又是一年,然後他以梁皇的身份堂堂正正的出現在鳳禦,不過那個時候的她已經與很早以前不同,至少他收到的消息裏麵,她們根本沒有一絲的相同之處;她冷傲、絕美、高貴、優雅,視龍奕為無物,一個人玩轉後宮,翻手**,也是在那時他才記起自己曾經遇見過這麼一個女人,因著前後的差異所以他難得的對什麼事物升起了一抹好奇,也因為這一抹好奇,把他推向了人生的另一個開端。
那一晚她一身黑色的華服拖遝而來,高貴驚豔,雖然她那衣服上繡的是大朵的繁華牡丹,可是落在他的眼中卻猶如盛開的曼陀羅,一簇一簇,如淬了毒的誘惑,那是他見過最美的宮裝女子,沒有被華貴所駕馭,而是淩駕在華貴之上,仿佛一切華麗都是為她而生,天生的貴族!那也是他平生第一次為一個女子而驚豔!
她與龍奕針鋒相對,談吐清晰,舉止優雅,一點都不似後宮女子的矜持和做作,反而隨性淡然,讓人看了便移不開目光。
然沒過多久,他便看見了另一個她,跟讓他驚訝的是那素來以冰冷嚴謹著稱的丞相宮禦微居然對她情根深種,甚至拋卻了他們的身份束縛,隻為求她的一次原諒;她開始冰涼絕情,到最後無可奈何的寵溺縱容,他那一刻居然有些羨慕宮禦微,雖然那個時候他並不知道這是為什麼。
但是縱然不明白自己心中的感情,他卻無意識的被她影響,然後做了自己都不明白的事情,他居然去禦花園喝茶,在她的必經之路上,邀請她喝茶,甚至將自己最喜愛的珍貴茶葉也送給了她,雲山不理解他為何要送,連他自己也不懂,因為那句話出口的時候,他什麼都沒想。
第二天晚上,野心勃勃的龍奕終究還是對他出手了,選在無人的巷子,動用了上百暗衛來刺殺他,那時他身邊隻有不到二十人,縱然武功了得,可是卻抵不過一波一波的攻擊,眼看他們就要得逞,卻不想這個時候她出現了,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她也是會武功的。
得到消息子車家的小姐或許就在這京城,按照年齡排查,他怎麼都沒想到她居然在其中,不可否認,那一瞬他的心中是有一絲期待的,所以他不顧雲山的阻止拿著血玉進宮,可惜卻得到了讓他失望的答案,不過他的心裏卻總覺得不該是這樣。
封後大典那日,他們同坐在一起,雖然有一個拿著另一塊血玉的子車莫瑤,可是他卻不自主的注意著她,直到龍奕和華雨宣回來,因為那兩條戰報龍奕暴露出手,他眼睜睜的看著她被龍奕掐在龍椅之上,那一刻他的心都差點跳了出來,也在那一刻他才明白,她對他來說,跟別的女子是不一樣的。
她從容的對著龍奕,甚至將龍奕威脅得不敢再動一分,也在那頃刻之間反手乾坤,當著文武百官的麵打暈了皇帝,這天下怕是再無第二人了。
回到院子,他失神了好久,吃飯都沒心情,隻想匆匆沐浴歇息,卻不想她在那時闖入他的房間,以那樣曖昧的姿態貼近他的身子,在他記憶裏,他可從來沒有與任何女子這麼靠近過,所以那一瞬他心中升起了從未有過的情緒,那是羞澀,不過當她看清自己的時候,臉更加的紅,比他更加的羞澀,那一刻他心中的羞澀被愉悅代替,暖暖的,有種充實的感覺。
請她喝茶,最後卻被她拉著喝桂花酒和吃月餅,這個時候他才記起好像那一日是中秋。雖然她是被追殺才來到他的院子,不過他卻非常感激那些殺手,若不然,他也得不到那難忘的一夜。
他從不喝酒,可是那一天他卻喝了,壓抑住心中的恐懼,喝道自己最後不省人事,這樣的做法對他來說是愚蠢的,可是那一天他就是那樣做的;刺殺後麵的事情他記不清楚,但是他醒來的時候卻真真實實的抱著她,看著睡得極沉的她,他有一種做小偷的感覺,可是這偷來的片刻相擁卻讓他幸福無比。
滴血驗玉,得知她才是他真正的未婚妻,他那一刻激動得手都在顫抖,輾轉千百次之後終於相遇,這算不算是命運?
下半夜他雖然睡在床上,可是他卻沒有一刻睡著,那是他平身第一次因為興奮和激動而失眠了。
他以為一切都在好轉,可是當子車家的人出現,當他們在南山楓林寺相遇,在無為大師說出一切之後,他便被打入穀底,萬劫不複。
她告訴他,她叫冷玖,她不是冷菁華,也不是他的未婚妻!可是她卻不知道,他之所以願意承認這個未婚妻,因為那個人是她;他喜歡的人也不是以前那個為龍奕卑賤到塵埃的女人,而是再次相遇之後自信傲然的她。
他知道她跟宮禦微的關係,也知道她與玄王或許有些什麼,可是這些在那一刻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他想要上前,可是她那冰冷如霜的麵容卻將她生生的定在了原地,再也前進不了一分!
匆匆離開鳳禦,他帶走的隻有滿心的苦澀和難受,可是縱然如此,他還是將血玉留下,雖然是私心,可是他卻還是讓隱衛說了那撇清關係的話,隻是為了讓她收下那塊玉而已!
他回到梁國,第一次瘋狂的處理朝政,他隻想通過那繁忙讓自己忘掉些什麼,接著便是那場突如其來的天降之災,外地入侵屠殺,內部卻有人居心叵測的想要奪權,那幾月他忙得焦頭爛額,甚至沒有好好的睡上過一個時辰,終於穩定了內部和戰局,可是他的身體卻垮了;經過太醫一番搶救,他算是保住了命,可是當他需要吃比以往多出十倍的藥的時候他就明白,他的時日無多了。
死亡離得那麼近,回首看看來時路,他才發現他沒有一刻為自己而活過,甚至都沒有做過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情,那一刻一種強烈的想法從心中湧出來,他幾乎是想都沒想就趕往鳳禦,半路得知她便是那天下至主,那一刻他心中隻有複雜。
金鑾殿前,他堅決的將蕭家的令牌呈上,以帝王之尊,以蕭家之主的身份跪在她的麵前,所有人都覺得他瘋了,他自己也知道那個決定有多瘋狂,可是他無悔,就如他所說的,他隻想離她近一步,與另外幾人站在同樣的高度,為了這一點,他願意傾國而許!
為了自己那已經壓抑不住的情意,他甚至拿出了稀世的情人茶,可惜喚來的不過是她的匆匆離開躲避而已!
她去了草原,為了誅殺熾陰太子,他守在京城,數著自己即將過完的生命;當龍月離重傷被送回來,看著她那明明傷心至極卻堅定著的眸子,他突然不敢再靠近了!
無意中聽見她與蕭衍的談話,他才明白無為大師所說的轉機是什麼,他最後一次想確定自己在她心中的位置,可是她給他的依舊是淡漠和逃避。
他最終還是決定將那內力給龍月離,哪怕他會因此結束並不長久的生命,就算活著也隻有痛苦,早晚又有什麼分別?他不想她知道,因為他不要她的愧疚,更不想她因為愧疚而將感情施舍給他;可是她還是知道了,不過慶幸的是她不是因為愧疚和感激,而是心疼,不是他想聽到的愛字,不過已經足夠了。
錦鬱給了他絕世之藥,他雖然從鬼門關撿了條命,不過卻得接受那生死煎熬的折磨,每當他痛得想要自殺的時候,卻總能感覺到她身體的溫軟,還有她鼓勵和祈求的聲音,他最終熬了過來,再一次獲得了重生。
為了陪在她身邊,他回去了梁國,如他所說的,傾國而許,而她也給了他最大的許諾,那是她的夫,縱然不是唯一,可是卻是堂堂正正的夫。
他以為那是幸福的開始,可是卻經曆了最糟糕的洞房花燭,接著就是無盡的煎熬,看著一個個皇夫陪在她身邊,而他卻無人問津,本來已經壓進心底的東西再次翻湧出來,彷徨、心慌、淒涼、孤獨甚至絕望,心痛得無以複加,甚至快要碎成片。
可是還好,就在他快要承受不住的時候,她終於出現在了他的身旁,第一次給了他肯定,讓他明白,他不是多餘的,他是她的夫,與那些人一樣,一樣的可以住進她的心裏!
“在想什麼?”
冷玖柔柔的聲音從旁邊響起,蕭衍回神,抱住她的手收緊,懷中的充實讓他滿足的笑了起來,無比感慨道:“我在想以前的事情,縱然坎坷一些,可是在這一刻想來,還是值得的,至少沒留下遺憾,我也為自己活了一次,餘願足矣!”
冷玖一笑翻身覆在他的身上,壞壞的勾唇:“這就滿足了?那這樣呢?”話落低頭覆上他的唇,靈舌曖昧的在他唇上勾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