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我會留出一絲神識將事情告訴他們，接下來我希望你能發心魔誓。”
程笑心知他這番做已經幫自己擺脫所有嫌疑，她的確沒必要再猶豫，直接發下心魔誓，男修撐著最後一口氣把離開幻陣的關鍵告訴她，頭一歪斷氣了，自他身上升起一縷白色的輕煙，程笑用玉瓶將他的神識收好，不再此處停留，如果師叔把聶遠之殺了他們就別想離開此地，這個幻境乃聶遠之的怨恨凝化而成，如果這個主人死了，此處幻境直接崩潰，他們估計也會死在這裏。
“如此，你還要與我打鬥下去嗎？”端木硯澤手中樸實無光的木劍輕輕點在地上，一雙清冷的鳳眸無甚波動的看著吐血半跪於地上的聶遠之。
“嗬，輸的人不見得是我。”聶遠之毫不在意的揚起袖子擦拭掉唇邊的血。
端木硯澤看著他執迷不悔的模樣，眉梢微蹙，“你雖已入魔，但道法千萬，或許如此你還可修成魔道，倘若你一直不願回頭，就隻能淪為此幻境的養料。”
聶遠之冷笑一聲，“怎麼？擔心我突然自爆，與你們同歸於盡？”
端木硯澤表麵看來依舊冷然，隻是他背在身後的手卻微微攥成拳，“何苦如此，得道成仙是所有修仙者畢生的追求，你隻是因為心中過不去的坎就要罔顧性命，豈不是連螻蟻都不如。”
聶遠之狠狠的打斷他，“你懂什麼，沒有愛過一個人你永遠也不會明白與之執手與子偕老的感情，成仙有什麼好的，一個人孤獨的度過漫長無盡頭的生命，寂寞如斯，還不如死了幹淨。”說著，他又想起連傾城，原本還陰戾的麵容仿佛陷入美好的回憶，瞬間變得緩和起來，隻是隨著他神態的變化，原本還陰暗的宮殿竟然徐徐呈現出一種即將破曉的黎明，整個大地也跟著晃動起來，此處因恨而生，若是沒了怨，它自然會消失。
程笑剛走來，就聽到他生無可戀的聲音，雙眼大睜，激動的喊出聲音，“師叔，不要讓他死了，我已經知道該怎麼離開這個幻境！”
聶遠之回過頭，看著程笑與他心愛之人極其相似的容貌，眼中呈現出一種病態的癡迷，“傾兒，你回來找我了嗎，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我這就去陪你！”
若是他一心尋死，以程笑的修為根本來不及阻止，所以她隻是緊張的看向端木硯澤，“師叔！？”
“別擔心。”端木硯澤安撫的笑道，長劍豎起，右手拿出一張符篆，飛龍走蛇的勾畫出程笑看不出來的符紙，聶遠之陷入自己編織的幻象，原本即將崩潰的心神被清心符拉回，隻是他回過神後，突然凶猛的撲向程笑，“上輩子咱們沒辦法在一起，那就死在一起投胎轉世！”
程笑警惕的退後一步，全身火靈氣突然暴漲，仿佛一個燃燒的圓球將自己護在其中，隻是那股濃烈的火碰上聶遠之身上的黑氣，就像是突然被澆滅了一樣，程笑心裏吐血，她抽空所有靈氣，竟然還比不上人家隨手一擊，修為的差別造成的懸殊實在太大，即便她築基，隻是天外有天，比她厲害的還是太多了。
程笑心中正覺得憋悶，聶遠之突然解脫的笑了，“傾兒，如果我們從未認識過該有多好，你就不用糾結於任何選擇，而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種不人不鬼的模樣。”
去你妹的傾兒，臨死還想拉個墊背的，你果然不是人……
“笑笑，讓開！”端木硯澤看出此時聶遠之已經產生心魔，程笑聞言拚著全力，就地向旁一滾。
端木硯澤手中扔出八麵黃色陣旗，催動靈氣，啟動陣法，直接將聶遠之包圍，看他向前移動的身影有瞬間的凝滯，端木硯澤瞬移到程笑身邊，關切道，“沒事吧？”
“隻是靈氣空了而已。”
程笑看著陣法中麵露向往之色的聶遠之，唇角似乎還帶著淺笑，疑惑挑眉，“怎麼回事？”
“那個陣法是按照他心中最在乎的回憶模擬出來的，如今他已深陷幻陣不可自拔，不過我們時間不多，畢竟我們身處的幻境是由他操控的。”
程笑往嘴裏塞了些丹藥，沒有浪費時間調息，隻是任由丹藥在體內慢慢恢複，把自己先前知道的情況跟端木硯澤解釋一通，“那個四角琉璃爐隻是容器，裏麵的誘魂香才是此陣的陣心，毀了它應該就能破陣。”
“誘魂香？我先前在門派雜書上看到過此物，凡是嗅到香氣的人都會陷入主人布下的幻境，元嬰期以下難以幸免，而且被香味誘惑的人都會失去記憶，除非受到外物刺激，否則會一直沉迷下去，不知今夕是何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