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呼吸,閉上眼。不知紅淚誰人剪,總有新痕換舊痕。
欣喜刹那被患得患失代替,緊咬牙齦,一絲絲血腥味道抵住觸覺。
銅鏡金黃的外麵閃爍著灼灼的光線,刺痛了我的雙眼。狠心的咬下中指,一滴清血再次滴下,畫麵再次變幻。。
微微飄逸,襯得在雲端的男子更如仙人姿態。他的雙頰上光澤閃閃,眼睛裏流轉著琉璃色的光芒。
同一個畫麵,依舊沉淪,甘之如飴。
輾轉長安後,這一晚,最為安穩。平時總是嚷嚷無聊的性子,頭一回收斂了去。老老實實的窩在閨中,對著一麵鏡子傻樂。
這樣短暫的幸福,多少午夜夢回,求也求不來。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日後,他人若笑我,輕我,我亦然無悔。
懷揣著被我唔到溫熱的銅鏡,就像是在陵哥哥溫暖的懷抱中,遏製不住的迷戀這種感覺,吸上一口關於銅鏡的氣息,凡是與你有關的,我都想要。
是不是太瘋狂了呢。
刻骨的相思奪去了我的理智,捂住額頭,擦擦頭上的虛汗,再看兩個手指。該處理下了吧。明天洗漱要麻煩那些宮女了,即便不喜歡他人觸摸我的臉,隻是這些小傷口,萬一沾水感染了就不好了。畢竟這裏沒有現代的破傷風針。
迅速為自己上好白藥,包紮好傷口,還有就是讓廚房給我燉補補血的藥膳,今天隻是一個小的測驗,想要相見的時間延長,大量的失血也是必然的。
朝見你,夕死可矣!
一碗紅呼呼的湯藥呈來,顧不上燙,捏著鼻子一口吞服。
舌頭上麻麻的感覺。舌苔起了一點點水泡,可奇怪,我並不感覺到疼痛。
這是一種補償,心靈和生理的補償,有了它,我可以放血,可以高歌,可以見你!
哈哈哈哈。突然好想笑,好想哭。
現狀,哭笑不得。
隻有銅鏡讓我感覺到安全。
將它緊緊貼在胸口。
我想你的位置。
睡去。
沾衣欲濕桂花雨,吹麵微寒向北風。
一個下著小雨的日子,肚中絞痛,手裏有著微紫的變化。
手腹上也帶著慘白的顏色。手指頭上一個個的血痂。有的結疤了,有的還帶著點新生的粉白色的血肉。
窗外的藥膳今天第二次送來,是藥三分毒,不知道是不是毒素的因素,每天都暈暈乎乎的,神智也不是很清楚,嗜睡的感覺衝天而來。
端起藥碗,黑乎乎的液體,難看的視覺,嘔吐的意識占了先鋒。唉,手上一顫,碗倏地破裂,就像是微薄的希望,碰上強大的事實,總會有著驚醒的結局。
還要取血嗎,猶豫了,同樣的幻影已經不足以滿足**益擴大的意想,就像是一個慢慢脹大的毒癮,想要去吸食更大更濃的毒品,來征服我心底的空虛。
銅鏡裏的下巴又尖了少許,一雙大眼睛的眼皮也陷了下去,眼睛下麵有著深深的青色。鼻頭還冒出幾個細小的紅點,嘴巴也幹裂了許多。
整個一個憔悴的人兒呢。
是不是要打扮一下呢,陵哥哥會不願意看到的吧。喚來一個小宮女。
小丫鬟貌似是新來的,唯唯諾諾的。撫上一頭青絲,小丫頭讚歎不已,聽後,默默不語。
扯上一個打結,驚呼了一聲。明顯感覺小丫頭的手抖了一下,膝蓋撲通一跪下,低眉順耳,楚楚可憐,也就沒有責怪的心思。
濾過一段發絲,有幾天沒有洗頭了呢。抬起手叫那丫頭起身,要她去燒熱水,洗下我這三千煩惱絲。
得了赦令,行禮,屋內又隻剩下我一人。
沒有可以談心的人,沒有可以為我打主意的人,不再想去喝別人接觸,小欽兒來看我,也讓別人打發了開去,我是要把自己的心房關閉多久呢。
我能怎麼辦,我能怎麼辦,陵哥哥,誰都比不過你,誰都不是你。
有人進屋了。擺好另一種姿態,不讓人靠近的姿態。
皂莢果。
皂角子。
小小的外殼,去屑,去汙,生命力長、、、
而人呢,總是相對的短暫,哪怕你的作用比起小小的皂莢要大得多。
聯想之餘,已有宮女的手觸上我的頭。
還記得你寵溺的摸著我的頭的樣子。
突然好想你,你會在哪裏。
鼻頭一酸。紅淚斷斷流。
眼前一黑,什麼都不想看見。我要睡著了。睡著了就什麼都不會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