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當日行了禮拜了堂後,子家的晚宴便隻留了男女雙方家人親戚,但光是這樣,女方家親戚來人也是足有五桌呢,觥籌交錯甚是熱鬧。子不語覺得沒意思,喝的醉醺醺的便悄悄溜出去踏雪尋梅了,剛剛下過一場大雪,紅梅便開了,子不語一身白披風倒是顯不出她,她還記得第一年穿越過來的時候,也是喝醉過,來到這園子裏的櫻花樹下竟然睡著了,三哥哥就坐在她身邊守著她,直等到她醒過來。她想到這不禁莞爾,見那梅樹下有一長石,便躺上去,酒意上湧,也不覺得寒冷,便睡著了。
她做了一個夢,她夢見三哥哥入了洞房,掀蓋頭的一瞬間新嫂嫂竟然拿出匕首直插哥哥胸口,一聲爆竹響起,天上炸開血紅的煙花,新娘的家人竟然都拿出刀劍變身惡魔,丫鬟婆子們被屠殺,仆人管家們也被屠殺,大夫人被人砍掉了頭,姐姐們被刀劍捅破了肚子腸子直流,大哥哥被人砍斷四肢,身懷有孕的大嫂嫂被人割破了喉嚨,新娘拿著匕首指著父親:“我問你,上古傳下來的卷軸在哪!若是說了給你個痛快,若是不說,我就讓你嚐嚐淩遲的滋味!”父親淚流滿麵,這個時候竟然笑起來:“我道你費盡心思殺我全家是為何,原來是為了那妖物而來,真是家門不幸啊!你早說給你便是,何苦屠我全家!”
新娘子笑起來,十分妖媚:“我說公公啊,你若是真的說給就給,我何苦扮作王家小姐設這麼大個圈套?你們子家視那卷軸比性命還重要怎會輕易交出!趕緊說吧,不然淩遲一千刀,那滋味可是..”子風苦笑著搖頭:“那我便給你吧,我這戒指便是鑰匙。”他伸出手來,左手中指有一枚造型古樸的戒指,他將那戒指轉動了好久然後才拿下來,丟給新娘。新娘大喜過望,伸手去接,接到卻像觸電一樣,她麵孔變得恐怖而扭曲,歇斯底裏的尖叫,努力甩手想丟開那戒指卻被緊緊粘住,她的右手像是被硫酸腐蝕了一般。趁著眾人不注意,子風撿起地上的刀劍狠狠插向自己的腹部,然後倒地。新娘望著自己的右手歇斯底裏的大叫起來:“把這裏給我燒掉!!把所有人給我殺光!!啊啊啊~!燒光!快給我燒光!!”
子不語已經淚流滿麵,這是夢吧,隻是個夢吧!拚命掙紮想醒過來,但是怎麼也醒不過來,熊熊烈火將諾大的宅院吞噬,新娘子和她從地獄來的親友們望著這熊熊大火燃起才策馬狂奔而去。惡魔!這就是一群惡魔!子不語感覺身上一輕,驚醒過來,看向周圍那有什麼大火什麼屠殺,分明一片祥和,她跑回前廳,三哥哥正向父親辭別回房。她又看向新娘的親友,果然,身上藏著刀劍,走路姿勢與穿著打扮都像是習武之人。來不及了!怎麼辦!
“父親!”子不語衝到子風麵前:“我那死去的母親昨夜托夢與我,希望今日哥哥大婚日子裏您能在梅花下祭她一杯酒,她是這個時辰過世的,您現在就去吧。”說罷拉著子風起來又向眾賓客抱拳:“我與父親去祭奠一下亡母,馬上回來。”不等子風說話便拉著他走,待走到梅園,子風一把推開子不語:“你這孩子,病又犯了?簡直胡鬧!”
“父親,你聽我解釋,來不及了,這是個圈套!”子不語哭著將夢中那地獄般的場景描述出來,子風表情越發凝重,但並不盡然相信。
子風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給子不語:“這是信物,可以與南國子氏同姓聯係,而你的血就是鑰匙。如若你說的是真的..”
話未說完,一枚血紅煙花在空中綻開。
“是真的,爹!是真的!怎麼辦!”望著那與夢境中一模一樣的焰火,子不語幾乎崩潰。
“跟我來!”子風拉著子不語在梅園中狂奔,一直跑到一處廢棄的院落,裏麵有一口枯井,子風要求子不語坐進水桶裏:“我把你送下去,你就沿著井底的密道一直跑,不要回頭,跑到盡頭等天亮會有人來接你,我們子家你是唯一的血脈了。不語!快走!平安活下去,不要想著複仇,活下去就好!日後若是有難去古樹那裏取出卷軸,可以保身家性命。走啊!”
“父親你呢!”
“我要回去,若找不見我,他們定然不會放過你!”說罷便將子不語下放到井底,割斷了繩子。然後頭也不回的跑了回去。
子不語便這樣一路狂奔,她不敢哭出聲,她怕被發現,跑了好久好久,一直跑到盡頭,那是另一口枯井,她坐下來,抬頭看,天上好一輪明月,卻是血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