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灰蒙蒙亮,史記已經翻身而起,兩年來持之以恒的基礎體術鍛煉以及在試煉森林中的不斷磨練,已經讓他形成了固定的生物鍾,再躺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了,更何況他還有很多事要做。
看著臉露童真微笑,調皮踢開身上獸皮的小薩克,史記微微一笑,走過去幫他重新蓋好,又往小火爐裏添加了幾塊火炭後,才打開洞口頂蓋鑽了出去。
深吸一口清晨的涼氣,感受著體內那股沁入心脾的清爽,精神一振的史記整理了一下背包,往魔獸森林的方向走去。
“你去還是我去?”聽到動靜的繆斯從自己昨晚所住的洞穴裏躍了出來,開口問道,仿佛已經猜到史記要去幹什麼。
“我去好了,順便勘測下周邊的環境,你就留在這裏負責看護吧。”史記笑道。
“也好,那我去把那家夥替換下來,你自己小心點。”繆斯點了點頭,往德爾斯卡所在的崗哨走去。
說是崗哨,其實就是兩麵還沒有倒下去的殘壁被挖開了一個小觀望口,可以時刻觀察魔獸森林方向的動靜,而此時滿臉風霜的德爾斯卡正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
時至晚秋,透骨的寒風不斷呼嘯著往德爾斯卡那滿是補丁的單薄軍裝裏灌,而熬了整整一夜的眼裏也密布著通紅的血絲,但德爾斯卡依然如標杆般挺立,一絲不苟地堅守在崗位上。
看到這一幕,繆斯眼中閃過一抹敬意,走上前去,溫和勸道:“我來吧,你去休息。”
“啊,是繆斯大人,您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德爾斯卡回頭看清來人,趕忙做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隨後接著答道:“不用了,繆斯大人,還是我來吧,反正我已經習慣了,而且隻要太陽出來後,就不用專人在這裏放哨了。”
“隻要太陽出來後?”繆斯有些疑惑。
“是的,繆斯大人,太陽出來後,視野就會很開闊,即使有獸襲,我們也可以盡早做好防備,反倒是晚上,如果有餓急的野獸突襲,往往會造成重大傷亡。”德爾斯卡麵色一黯,顯然想起了過往的慘痛教訓。
“哦,這樣啊。”繆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後看了一眼滿臉疲憊的德爾斯卡,突然大聲命令道:“城衛官德爾斯卡聽令!”
“在!”德爾斯卡如條件反射般馬上立正。
“很好,聽候命令是軍人的天職,現在我命令你馬上去休息!”繆斯說道。
“是,長官!”德爾斯卡微微一猶豫,隨後滿是感激地看了繆斯一眼,笑著往自己的洞穴跑去。
看著德爾斯卡漸漸遠去的背影,繆斯微笑著坐了下來,“咦,這是?”
坐下來後,繆斯才注意到身前這兩塊殘壁上刻滿了一行行的字痕:
首當其衝的是一行大字:‘榮譽即吾命’,接下來是,
法蘭曆1204年7月21日夜,一條二級血蟒闖入居住地,吞噬三人,城衛官德爾斯卡失職,自罰脫掉軍裝三天,降職一級!
法蘭曆1205年3月13日夜,一群慌不擇路的獨角野豬來襲,城衛官德爾斯卡及早發現,令大家逃過一劫,立下軍功,自獎穿回軍裝,取消之前的降職處理!
法蘭曆1206年……
法蘭曆1207年……
……
一行行的字,一條條的獎罰指令,這顯然就是德爾斯卡二十年來軍人生活的縮影,雖然他並不是帝國所承認的正式軍人……
“榮譽即吾命嗎?”繆斯在心裏反複念叨著這句話,又沉默了良久後,才呐呐自語道:“或許這些曆盡滄桑與磨難,卻依然堅持自己信仰的榮耀之城居民,才是那臭小子的最大財富吧!”
且不管德爾斯卡帶給繆斯的觸動,史記此刻正穿行在魔獸森林的最外圍,手中的鋒利骨刀早已是斑斑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