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淺妹妹還肯叫本宮一聲姐姐,真是難得呀。”熙妃娘娘微微福了福身,笑吟吟地說:“姐姐給妹妹請安。”
公儀淺假笑著,扶起熙妃,說:“姐姐這真是可氣了。都是自家姐妹,何必要把那些繁重的禮節放在心上,僅僅拘於表麵呢?”
“哦?是嗎?那本宮的憐兒,妹妹如何處置了呢?”言語間冷冷的諷刺。
殿內的憐兒自己的聽著殿外的動靜,沒有想到自家娘娘還有這樣的一麵,真是少見。娘娘平日裏都是馬大哈式的,雖有點跋扈,但也不失真誠。現在與公儀淺站在一起的娘娘,有了宮中妃子特有的虛偽。還真是看不慣。
“憐兒如此伶俐,妹妹看著打心底裏喜歡,便打算向姐姐討了她來的,本想親自去拜訪姐姐,竟沒有想到姐姐快妹妹一步。”說著兩人已經步入殿中,公儀淺坐在主位上,熙妃娘娘坐在偏位上。
這尊卑,地位的高低立刻見曉。
熙妃娘娘淡淡的瞟了一眼渾身濕漉漉,額角沾血的憐兒,旁邊碎了的茶杯低語:“沒有想到妹妹竟如此手下留情。姐姐在這謝過妹妹了。”
公儀淺揮了揮手,喚來侍女:“帶憐兒下去換身衣服吧。如此狼狽,讓姐姐見笑了。”
見侍女已出殿,看著麵色微慍的熙妃娘娘,半晌,曼聲道:“姐姐,不知你是否知曉。這些奴婢在外的言行舉止,和自家宮裏的娘娘一樣。就像這鸚鵡學舌呀。主子說什麼,奴婢呀,也說什麼。是吧,姐姐?”
熙妃本就憋著一肚子氣,方才的笑臉相迎,不過是一忍再忍,隻是為了可以讓憐兒順利回宮。而這公儀淺還不知好歹的暗諷自己沒有教養,在背後裏誹謗她,真是心口怒火難壓。拍案而起,說:“公儀淺,你別不識好歹,本宮給你個麵子,你竟還不領情,不要這個麵子,好自為之吧。”
言罷,剛剛起身,就聽見身後淡漠到極致的聲音:“好自為之這四個字,妹妹同樣也要送給姐姐。”
想來也便是這公儀淺不溫不火,卻又偏偏內斂張狂的態度徹底激怒了熙妃娘娘。
轉身,掃了一眼位子上安然品茶的公儀淺,說:“本宮自是會好自為之,隻是妹妹,姐姐要奉勸妹妹你一句話。花無百日紅。”硬壓下心中的怒氣。纖纖玉指緊緊的捏住椅子把,皓腕上的鐲子撞到椅子上,發出刺耳的響聲。
“哦?花無百日紅是不假,可是總比有些花連紅都沒有紅過要好得多。”垂眸看著杯中的茶,溫潤的眼眸在氤氳的茶氣中更顯幾分冷漠。
熙妃實在忍受不了了,上前一把揪住公儀淺的衣領,說:“屈屈一小國的公主也敢騎在本宮的頭上。不要以為你是公主,是貴妃本宮就不敢動你分毫。畢竟,這是在本宮從小長大的國家,你隻是一個外來者。”
“不知姐姐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照姐姐的話來說,不正是此理嗎?”公儀淺絲毫不畏熙妃,頓了頓,說:“難怪會有那樣的奴才,主子都這個樣子,還能調教出來什麼樣的好奴才呢?”一改剛才的冷淡,語氣更為激烈。
熙妃徹底被激怒,揚起手想打公儀淺,卻聽見極為冷靜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那是一種超出年齡的冷靜。
“知道姐姐現在這個樣子很像什麼嗎?很像一隻炸了毛的狼。素聞姐姐平日裏跋扈,正如那狼一樣,不知服軟。女人寧可做一隻貓,也不要當狼。”看著熙妃眸中的慍色,說:“貓在人前很是溫順,可是在敵人麵前,會用盡全身力氣去戰鬥。這就是聰明。”
熙妃聞言,慢慢的鬆開了手,眼神無神,好似被掏空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