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思慮一番,問:“看子言送來的幾幅畫,畫的都是梅花。言言說是你畫的,彩月,去準備一些一下。哀家親自為你磨墨,可否再畫一幅?”語氣間辨不出喜怒。
淺兒大驚,磨墨?親自磨墨?
側眸去看淺子言。
這個罪魁禍首,正無奈的看著她,表示愛莫能助。
不是不會畫,而是害怕畫不好。但依舊笑眯眯的答應了,跟著彩月,經過淺子言身邊時,踩了他一腳,自以為無人看見,卻不知這些小動作被太後盡收眼底。
太後看著一群坐在身邊的嬪妃,皺了皺眉好看的眉頭。說:“退下。”
稀稀拉拉,終於,都退下了。
見嬪妃退下,太後端了茶,翻開蓋子,輕輕吹了吹茶末,淡淡的茶香氤氳滿屋,半晌,朱唇輕啟:“公儀淺的母親是邑國的最後一個公主。”
淺子言問:“可是當今皇後不是她。”
太後淺笑,答:“當日平侯王殺了菁皇,公主自縊。雖是傳言,但並非不可信。你又不是沒有去過菁宮。菁宮內的一處幽居殿是禁地。那裏便是公主生前住過的地方。莫非你沒有去過?”
提起公主這兩個字,太後語氣間滿滿的尊重。
淺子言聞言,想起一件事。
記得有一日,淺子言和淺兒在菁宮玩。
淺成功的甩掉了侍女,二人無意間走到一座宮殿前。
大門是朱紅色的,上麵貼了封條卻無人看守。看得出已經很久無人居住。
淺眸中泛出好奇的神色,這種神色在這一年裏很是常見,指了指圍牆:“不如翻牆進去吧。這兒我還沒有來過呢。”
子言嘴角抽搐了一下,看了一眼穿著淡藍色錦邊長裙的淺,剛想勸一下,卻見她已經靈敏的翻進院子裏。
搖頭,失笑,看來這樣的“勾當”,她沒少做。立刻緊跟著翻進去。
正殿上,一塊牌匾寫著“幽居殿”,上麵落了不少灰塵,掛滿蜘蛛網。殿中央掛了一幅畫。畫的是一位女子三千烏發空垂,抱著琴,眸中含笑。想來是自己心愛的男子為自己做畫。
子言看了看畫上的女子,此女眉眼細致,麵容清秀。櫻紅色的唇微微張開。倒有幾分淺兒的味道。又仔細看了看,當真很像。剛想開口說話,聽到門外有腳步聲,一把將還在好奇的淺兒攬在懷中,縮到一個角落中不起眼的桌子下。子言無意間混有薄荷香的呼吸輕輕吹在淺的頸後,淺兒垂下頭,臉上緋紅。、
半晌,來者竟是皇上。皇上淡淡到桌子下的淡藍色衣角,本緊鎖的眉頭不禁舒展開幾分,笑說:“淺兒,子言出來吧。”
淺兒指了指畫,半仰起小臉,問:“父皇,她是誰?”
菁皇蹲下,將淺兒抱起,眼中浸染寵溺之色,回:“那是你皇祖母。”
淺兒點點頭,問:“那為何這裏是禁地呀?”
菁皇少有的麵色凝重,放下淺兒。
淺兒識趣的拽著子言跑開了。
陷入回憶中的子言,看著麵前的母後。一時間五味雜陳。
半晌,問:“那母後告訴我這些是幹什麼?”
太後說:“平侯王與菁皇都喜歡公主,包括你父皇也喜歡。平侯王當日入宮向先皇借兵五萬包圍皇宮。又是先皇下令活捉菁皇的。你說,淺兒知道了,會不會恨你呢?再說了,現在菁皇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淺兒心裏會是什麼滋味?”
子言皺眉,眸似晨星,言:“但願淺兒不知道吧。”
想到皇後,喚來太監:“去皇後那。母後,你不是要去看淺兒畫畫嗎?”
心下想,不知道皇後知不知道這件事,去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