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身一顫,再轉臉看他的側臉,簡直能從他的側臉上看到無辜兩個字。
“我遇到你之後好像一直在問廢話,你這樣神乎其技的猜法,讓我真的很想問一句,我們真的第一次見麵嗎?我們以前真的不熟嗎?”
晨陽收起笑容,我才恍然發現,他不笑的時候看起來也很陽光,之後他嘀咕了一句什麼,但是很可惜,我就聽到了幾個字。
“……你還會記得嗎?”
我皺著眉問他:“還會記得什麼?”
晨陽也不說什麼,他猛地從草地上站了起來,拍拍身上的泥土和青草。
“嗯,謝謝桃子姐姐剛剛救了我,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看他樣子好像要走,我心裏雖然覺得事情有些蹊蹺奇怪,但是也並沒有太多要問的問題。
好像自從離開某個人之後,整個人都在慢慢變笨。
其實我也不想的。
他果然抬腳往山下走,期間也並沒有回頭。
我怔怔地看著他走遠,心裏異樣的感覺卻攪得我不得安寧。
晨陽,他到底是誰?為什麼單從一個桃字上麵就能看的出我叫做桃夭夭?又是為什麼,我竟然對他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好像是一種對老朋友的熟悉感。
一切都好像變得奇怪了起來。
晃了晃腦袋,我這人自從認識楚未明開始就是很懶的,想不通的事情使勁想三分鍾,如果還是想不通的話,我隻會把他丟在一邊。我也曾因此被楚未明使勁的批評,他覺得如果我總是不用自己的腦子,它會慢慢壞掉的。
但我不是也是活了這麼大了。
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在擔心個毛線。
我忽然之間意識到,為什麼我又想起了這個人,忽然之間,又開始痛恨自己,為什麼還在惦記著這樣一個混蛋。
一樹桃花隨著風輕輕地擺著,有幾片花瓣隨著風飄散下來,我伸手接住。
花瓣靜靜躺在我的手心,我無奈的搖搖頭,“小桃子啊小桃子,未明心裏已經不在有你了,對不對,你何必呢,想著他是做什麼。”
采摘一樹桃花,想來想去,今年也就釀這一壇吧,往年有人陪著釀酒,如今這一壇采摘起來也覺得費事的很,也忽然不太明白了,當初為什麼對釀酒那麼執著,一心一意想要釀出這世上最好的桃花酒。
這樣一壇桃花酒,待我回去做好,封禁家裏後山的那棵大樹下,來年這個時候,應該會更加醇香吧。
這次要便宜家裏的老頭子了,這麼多年來,他這般的照顧我,也該報答報答他了。
獨自下山的時候又看到之前我救過的晨陽,他走在下山的必經之路上,他大大咧咧的跟我打招呼,看上去沒心沒肺。
“哎呀,好巧啊,我們又遇見了。”
我嘿嘿幹笑了兩聲,是啊,真的是很巧啊。
“你還沒下山,難道你不是要去找個大夫看看你的傷勢嗎?”
他笑的燦爛,“沒事沒事,這點小傷還不算什麼,不知道你要去哪裏,如果同路的話,我們可以一起?”
我想了想,反正一路走來也是寂寥,不如就告訴他,要是真的可以順路,路上有個人陪著說話又何嚐不好。
我告訴他,我要去的地方叫做桃夭穀,他似乎是沒有任何考慮,依舊笑的非常燦爛:“那就走吧。”
我帶著這種異樣的感覺就跟在他背後,從始至終他不曾回過頭看我一眼,我奇怪的覺得各種不太對勁。
這是什麼情況呢,我怎麼覺得我變成了這小子的跟班了呢?
於是我大步跨著,想要跟他平行,他似乎發現了我的意圖,於是就真的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我心中哀嚎,不是吧,這個臭小子,我好像是剛剛才救了他,他剛剛不還喊我救命恩人的嗎?
這才幾個時辰啊,他就變混蛋了?
直到我氣喘籲籲實在跟不上了,我低下身子,扶著膝蓋大口的喘氣,抬頭看一眼,那個叫晨陽的混蛋還在急速向前,於是隻能伸出一隻手,顫悠悠、撕心裂肺的吼道:“站……你,你給我……站住!”
前麵的身影頓了頓,接著渡回到我身邊,人家臉不紅心不跳的,甚是自在。
我覺得我可以開始討厭這廝了,這還真的是第一次,真是神奇。
晨陽看著我,笑的賤氣縱橫,“你這是幹嘛嘛,何必要跟我比速度呢?你這個小身板什麼的。”
我怒視他,“小子,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嗎!”
他將我扶起來,拍拍我的背,“你這是逞強啊,姐姐。”
我繼續怒視他:“不是……不是說一起走的嗎!你為什麼忽然加速了?!”
他的表情瞬間從劍氣縱橫變成委屈,“姐姐,你好凶啊,再說是你先加速的啊,我怕跟不上你才會先走的嘛。”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扮豬吃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