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淡淡的看向克勞瑞絲,平靜說道:“我還是處女,並且承諾這一輩子隻有你一個男人。”
這句話很誅心,然而克勞瑞絲卻沒有動怒,她都已經被居風捉奸在床了,還有什麼可扭捏可隱瞞的。她反倒覺得這個村姑的思想很單純,社會發展到如今的地步,誰還會拿貞潔立牌坊?
然而居風卻取笑不出來,他這時候才認真地思考女子所說的事情,一個可以把一件事說得這麼認真的人,絕不會是泛泛之輩,就像星兒一樣。
居風輕輕拍了拍克勞瑞絲的手臂,她便從居風的懷裏站起身來,多少有點留戀的味道。她還要蹲下去給居風繼續捶腿,卻被居風拉到了身旁的沙發坐下。
居風微微坐正了身子,總是斜靠著也很不舒服,收斂起一些玩笑的麵容,問道:“還沒請教你的名字。”
“穆疏,疏影橫斜水清淺的疏。”
居風品咂著這個名字,心中稍安,一個愛梅的女子,確實可以把貞潔說得那麼鄭重。
……
喜歡是乍見之歡,居風承認,他在那時候就喜歡上了這個姑娘。沒什麼重口味的意思,穆疏比誰都清新。
至於愛,則應該是在有座城的那天吧。
……
房門隻有那麼大,並無法容納兩個人並肩穿梭,所以無法避免的,穆疏和居風即將要摩肩而行。
然而居風在最後的一秒內,微微側了身,把穆疏讓過去。
這很反常,因為在世人都知道,穆疏是居風的女人,而且是像石頭一樣曆經風吹日曬都無法改變的事實。再黑道這個狹隘的定義裏,沒有哪個男人會女人讓位,沒有哪個位卑者,可以表現得這麼平淡甚至是狂妄。
然而居風並不以為意,因為今天是穆疏的主場,這裏是穆忠德的家。換句話說,黑道的事歸根結底成為了家事,而居風這個女婿現在明顯還沒辦法融入這個家庭。
但是居風也不是沒有任何的反應,因為在落雨之前的房間裏,他對穆忠德有過承諾。
聖經上有句話是這樣說的,少年人用什麼潔淨他的行為呢?是遵行他的話。
居風對此深以為然。
所以當穆疏走過他身邊的時候,他輕輕地說了一句話。
“我答應了他,讓那個可憐的女人安穩地度過餘生。”
穆疏聞言一愣,旋即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惘然,她用質問的口氣問道:“難道那個女人可憐,我就不可憐?”
這樣的質問太直接,太露骨,以至於居風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沉默了半晌,他隻能輕聲地歎息,換一種角度回答道:“既然都是可憐人,又何必彼此為難。你還有大半的人生,可是她從這個房間出來後,餘生都要絕望。何必呢!”
“難道是這樣來計算的嗎?”穆疏的雙眉在中間聚攏,神情顯得越加的淒涼。
“我前二十年的絕望無助,她前三十年的幸福快樂,這兩者又該怎麼算,怎麼衡量!我可以放過她,讓她的後半生安享富貴,可是誰又來放過我的童年,我的花季!”
字字珠璣,宛若窗外麵正在落下的瓢潑大雨,每一滴都擊打在居風的心上,讓他無法反駁。
屋裏麵的女人,屋外麵的女人,同是穆忠德遺言中的兩個女人,可是在這個時候,卻是如此的形同水火。
居風想了想,這筆賬根本就沒有辦法計算,清官尚且難斷家務事,何況居風。
然而他還得做些努力,他知道,對於穆疏來說,不饒恕趙雅妮隻會讓她一輩子都鬱結在心,無法釋懷。所以趙雅妮活著,無論對穆忠德或者穆疏或者此刻的居風,都是一件好事。
所以居風隻說了一句話。
“可是,你還有我。”
“轟隆隆!”雷霆炸響,仿佛淹沒了居風的話。
但是穆疏的身形一顫,證明她還是聽到了內容。
……
現在,她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麵前,這樣的感覺真好。
“你來了。”
“嗯,我來了。”
(未完待續)